“哎呀,既然這樣,吳大夫就給把把脈唄,這萬一要是懷上爺的皇嗣了呢。”李氏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她既不想若音好過,也不想郭氏好過。
反正能攪和她就盡量瞎攪和。
見狀,蘇培盛則示意侍衛們把郭氏押回來。
主子爺現在在氣頭上,可他作為奴才,必須得保護皇家的子嗣。
這種時候,可不是置氣的時候。
萬一郭格格肚里真的懷了爺的孩子。
卻在郭格格上吊后才發現。
那他簡直是罪過。
這將會是他大總管生涯中的恥辱。
甚至,他會因此丟掉腦袋。
“吳大夫,你給郭格格仔細瞧瞧吧。”蘇培盛道。
然后,吳大夫頂著巨大的壓力,上前給郭氏把脈。
郭氏則全程用那種能殺死人的眼光,死命瞪著吳大夫。
若音在心里翻了個白眼,這郭氏不會真的懷上了吧。
只見吳大夫眼中閃過一抹驚人的訝異,然后走到四爺跟前拱手,道:“恭喜四爺,郭格格確確實實是有孕了!”
“哎呦喂,郭妹妹命真硬,當真是命不該絕啊,統共就伺候了爺一回,這就懷上了皇嗣。”李氏酸溜溜地道。
鈕鈷祿氏幾個,也跟著說了幾句好聽話。
然而心里的苦,只有她們自個知道。
若音則淡淡的,沒說話。
但此刻,郭氏正用那種挑釁而得意的眼神看著她。
于是,本來靠在四爺懷里的若音,也立馬和四爺劃開了距離,靠在了帛枕上。
她現在是個才小產的人,便不虛情假意地說恭喜話了。
況且郭氏是害她的人,她也說不出口。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聽說四爺就有次喝得爛醉,宿在了郭氏那兒。
之后便再也沒有在郭氏院子宿過。
這就一回,就懷上了,當真是命中率高啊!
感受到女人抽離了他的肩膀,四爺的左肩微微僵了僵。
那雙漆黑的眸子,冷冷地掃視著郭氏。
墨瞳泛著猩紅的光,一路摧枯拉朽直焚燒到人的心底。
隨即淡淡開口:“郭氏心狠手辣、性格刁鉆、為人不正派,現將其貶為侍妾,一切吃穿用度按照侍妾對待。至于郭氏院子里的奴才,全部拖出去杖斃!”
說完,他便拂袖離去。
李氏幾個看完了戲,也就跟著離開了。
哼,郭氏是個妾她就放心了。
那可是比格格還低等的位份呢。
就是生了阿哥,還不是別人養的命,甚至連看孩子一眼都難。
而郭氏呢,則被人好生攙扶著回了院子。
于是,郭氏便成了禛貝勒府里第一個侍妾。
也是唯一一個侍妾。
至少現在如此。
次日清晨,府里的事情是一樁接著一樁。
“主子,奴才剛剛去膳房提早膳,聽府里的奴才說,吳大夫上吊自殺了!”巧風一連詫異地說。
若音柳眉一挑,也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昨兒還好好的,怎的會自殺呢?確定不是被害嗎?”
“聽那兩個藥童說了,昨晚回去還好好的,屋里也沒進過人,早上起來就吊在房梁上了。”
若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當真是奇怪了。
她和吳大夫之間,已經毫無干系,互不相欠了。
吳大夫為何還要一心尋死呢?
難道有什么承擔不了的結果,這才畏罪自殺?
不過,早在吳大夫淌這趟渾水時,就該想到這樣的結果吧。
畢竟,黑心錢哪里有那么好賺。
若音搖搖頭,淡淡地道:“看來這禛貝勒府后院的水又深又渾濁,不是他一個小小大夫能趟過去的。脫不了身,便只有自殺,以保家人安全了。”
自打若音小產后,四爺便一連休沐兩天,把自個關在書房里。
不過一個月的時間,后院就小產了兩個。
不知道他心里是什么感受。
但兩天后,他一打開書房。
前院的奴才便一窩蜂的跪在他面前。
伺候他更衣洗漱。
他面上有些疲憊,俊朗的臉頰冒出些許胡茬,看起來充滿了雅痞的雄性魅力和野性。
在門打開的一剎那,蘇培盛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他還以為,四爺今兒個不去上朝了呢。
以前后院人少,后院腌臜事情倒是少一些。
現在這一個個的,都不是善茬!
虧他以前還笑話太子和三爺,后院總是出大事。
不是側福晉小產,就是侍妾小產,還耽誤上朝。
不像他家四爺,勤勤懇懇的,后院也好好的。
現在看來,都一個樣吧。
唉,這皇家的水,不光是阿哥們,就連各家后院,都深著呢!
一炷香后,四爺換上一身藏藍色官袍,大步流星地出來了。
只見他身軀偉岸,面容俊朗,一臉陽剛之氣。
下巴上的胡茬,已經被修理干凈。
俊美的臉龐輝映著晨曦,帶著王者般的高貴與霸氣。
通身的氣質神秘而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讓人琢磨不透。
他,還是那個大清朝陰鷙難測的四貝勒。
沒有什么能夠摧垮他!
但自打這日起,四爺每次下朝,都會在若音這兒小坐。
實在公事繁忙,才會回前院。
不然的話,一般情況下,他都是宿在若音的正院,或者辦公。
而這一歇,就歇了一個月。
若音的小月子,也坐了一個月。
小月子本不該坐這么久的,但聽說好好坐小月子對身子好,有利于下次生育。
四爺便命令若音必須坐滿一個月。
且那些補品和賞賜,不要錢似得往正院送,幾乎就沒怎么斷過。
然后一眨眼,日子就到了二月底。
府里也再沒來過別的大夫。
因為聽說馮太醫已經把家里的母親下葬,就要回京了。
這個期間,若音則用藥膳調理身體。
是藥三分毒,那無子水雖說不是多毒的毒藥。
但能改變人脈象和內分泌的藥,也不是什么好的,必須得好好調理。
其實,本來她以為自個會跟宋氏一樣,受到四爺冷漠對待。
因為,他也能感受到,四爺雖說不喜歡太過囂張的女人,
但他似乎更不喜歡太過沒用的女人。
宋氏就是個例子。
兩次有孕,一次生下沒養活,一次被嚇得小產。
怎么說,都顯得有些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