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真是好笑,我想帶走奴才,難不成還需要你一個側福晉同意!”八福晉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內心已經千軍萬馬。
仿佛只需要一個小小的刺激,她就會崩潰,不受控制。
可阿茹娜仿佛看穿了她的內心,故意說話激她。
“想來姐姐也瞧見了,八爺疼我,讓我在府里建一處比正院還大的院子,所以吵了些。可這丫鬟一來,就讓我的奴才動靜小點,我都不知道,她哪里來的勇氣,自是叫人抓起來打一頓咯。”阿茹娜傲慢地道。
郭絡羅氏柳眉緊蹙,怒火在燃燒著她的心,她的喉嚨,她的全身。
以及......她的每一根汗毛和發梢。
她狠狠地咬了咬牙,道:“是我讓她來的,有本事你連我也一起打啊。”
“姐姐嚴重了,您肚里現在還揣著爺的子嗣呢,我哪里敢呢。”阿茹娜抓著郭絡羅氏一條胳膊,轉著圈圈打量郭絡羅氏的肚子。
那雙嗜血的眸子,散發著惡毒的光芒。
恨不得望穿那巨大的肚皮,在狠狠捏死里面的嬰兒。
“放開你的臟手。”郭絡羅氏甩了下阿茹娜的手,滿眼的嫌棄。
可下一刻,阿茹娜卻大力拽著她的手腕,直直倒下。
“砰”的一聲,兩個人倒在一片狼藉的施工地里。
“啊!”阿茹娜刺耳地尖叫了一聲。
郭絡羅氏雖是倒在阿茹娜身上,但她是趴著倒下的。
尤其阿茹娜猛地拉了她一下,那重重擊的壓力,直接撞擊著她的肚子。
她感覺她的肚子差點就要爆開了。
“福晉,你沒事吧?”有丫鬟上來扶起她。
郭絡羅氏搖搖頭,目前還沒有察覺到不適。
就在這時,阿茹娜又大叫一聲:“我的手......我的手!”
郭絡羅氏蹙眉瞥了阿茹娜一眼,就見阿茹娜的手心,被施工的鐵釘深深地刺穿了。
見狀,她內心除了暗爽,還有止不住的怒火。
“當真是個自殘的貨,既然你這么喜歡自殘,今兒不管怎樣,我都要讓你好好感受感受,也好替小竹報仇!”
然后,她直接下令:“來人,把她另一只手,也給我扎穿她!”
“不要啊福晉......”阿茹娜佯裝害怕的樣子。
可郭絡羅氏一聲令下,卻沒有一個人愿意聽她的話。
只有正院的奴才,打算上前逮住阿茹娜。
郭絡羅氏冷笑一聲,就把正院的奴才遣開了。
她有著身孕,八爺奈何不了她。
但她身邊的奴才若是惹惱了八爺,估計會沒命。
小竹已經為了她,被打成那副樣子。
她不想身邊的奴才,再為她喪了命。
只見她撩起了自個的袖子。
在地上撿了根生銹的鐵釘,眼里散發著忿恨的光芒,朝阿茹娜走去。
然而,阿茹娜身邊的奴才,打算護主。
她便惡狠狠地掃了那些奴才一眼,怒道:“你們這群狗奴才,不聽我命令就算了,如今是要造反嗎,倘若誰今日敢攔我,信不信我要了你們的狗命!”
不知是她眼神的怒火太過可怖。
還是她的話過于駭人。
又或者是她手里三寸長的鐵釘看起來嚇人。
甚至,是別的原因......
那些奴才居然漸漸后退,不再上前。
郭絡羅氏快步走到阿茹娜面前,先是揮舞著右手,“啪”地甩了阿茹娜一巴掌。
“啊!”阿茹娜不經打,不過一個巴掌,就跌坐在地,連連后退,“姐姐,我錯了,求你饒過我好不好。”
不知怎的,郭絡羅氏居然在阿茹娜的眼里,察覺到一絲陰謀得逞的味道。
但她已經完全被激怒,腦子里有的只是怎么懲罰面前的賤人,已經顧不得其它!
她半蹲著身子,左手抓著阿茹娜完好無損的那只手。
右手大力握著鐵釘,直直朝阿茹娜的掌心刺進。
就在她刺的那一剎那,就聽見一聲渾厚的男聲:“住手!”
郭絡羅氏頓了一秒后,就快速地將鐵釘刺進了阿茹娜的掌心。
可她力量有限,鐵釘只扎進一半,就卡住了。
于是,她又撿了一根鐵釘,準備就著已經刺穿的部位,繼續扎下去。
以前她就是潑辣性子,那又如何!
可這一次,她還沒來得及扎進去,她的手臂就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
而她手里的鐵釘,也就飛了出去。
郭絡羅氏的眼角,瞥見一抹月牙白的挺拔身影,直奔阿茹娜。
呵,不用想,就是八爺。
對,就是這個男人,踹了她一腳,就去摟別的女人。
“嗚嗚......我好痛啊,八爺救我......”阿茹娜直直往八爺懷里撲。
“娜兒,爺來了,誰也不能欺負你。”八爺說著,直接將阿茹娜打橫抱起,“都愣著作甚,叫府醫到爺的前院來!”
說完,她就抱著阿茹娜離開了。
在經過郭絡羅氏身邊時,他毫無感情地道:“你最好祈禱娜兒沒事,倘若她的手廢了,爺便要你雙手雙腳都成為殘疾!”
郭絡羅氏冷笑一聲,也不知道她聽進去了沒。
于她而言,他威脅她的話,雖然冷血,卻傷不到她。
而那一聲娜兒,卻深深地刺痛了她的耳膜,她的心。
成親這么多年,他除了叫她“福晉”、“雅琴”。
何時如此親昵地喊過她的名字?
等到八爺離開后,郭絡羅氏讓人把小竹抬回正院,可府醫卻在阿茹娜那兒。
她便只好叫奴才把小竹換上干凈的衣裳,抹上藥膏。
好在她以前在府里地位高,一些好的藥膏,還是有存貨的。
一番忙活下了,郭絡羅氏已經精疲力盡,只好在床上躺著歇息。
可她才躺下,外頭就有奴才唱報:“八爺到。”
僅僅是“八爺到”三個字,這么一道尖細的聲音,她已經有多久沒聽見過了。
如今再次聽見這道熟悉而陌生的唱報聲,對于她來說,簡直就是莫大的諷刺!
“我問你,你為何要扎阿茹娜。”男人一進屋,就坐在屋里的圈椅上質問她。
“看一個人不爽,需要理由嗎?”郭絡羅氏自嘲一笑,道:“何況就算我有我的理由,爺又會信我嗎。”
“但說無妨。”
“我不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