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蹭一下,掌心的傷口,就傳來一陣噬骨的痛。
可他卻絲毫不覺得那是痛,似乎很享受那種感覺。
因為這樣,他就能忽視心口的無奈,和鉆心的痛。
正在這時,柳花掀開了門簾,行禮道:“四爺,福晉來了。”
蘇培盛聽過了后,面露難色,還朝柳花擠眉弄眼。
心說這丫頭怎么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柳花不明所以,她只曉得。
四爺最近看似冷著福晉,其實心里是惦記福晉的。
只可惜福晉和四爺鬧了別扭。
如今她主動來找四爺,她身為大丫鬟,高興還來不及呢。
這時,一直閉目靠在椅背上的四爺,終是睜開了眼睛。
他抬起右手,左手從右邊藏藍色的袖袋里,取出折疊好的一張信紙。
“把這拿去給你福晉主子,就說是他四哥的。”他把信紙扔在書案上,又道:“還有,叫她往后少來爺的營帳。”
“哦。”柳花接過后,就出去了。
心里也沒少納悶。
四爺不是一直想讓福晉主動點嗎?
怎么如今福晉主動來了,他卻連門都不讓進呢?
“福晉,這是四爺讓奴才給您的,說是五副統領寫來的信。”柳花將信遞給了若音。
若音接過后,有些不可置信?
這......和她想象中有些不一樣啊。
本來她之前聽四爺的口氣,是要拿這些要挾她。
也好報前段日子,她讓他吃閉門羹的事情。
害得她回去后,特意打扮了一番,化了迷離激吻妝。
結果他門都不讓進,直接就把信給了她。
若音打開信后,仔細看了看。
知道五格沒事,她心中別提有多高興了。
看完了信,她把信封收進了袖袋,問道:“柳花,爺還說了些什么嗎?”
“那個,四爺還說......他接下來可能會很忙,福晉若是沒有什么事的話,盡量不要來營帳打攪。”柳花說的極其委婉。
“怎么可能,明明是四爺讓福晉來的!”巧風一臉不可思議。
柳花也覺得不可思議呢,“可四爺就是這么說的啊。”
若音抬頭看了眼虛掩的門簾,又指了指巧風和柳嬤嬤。
她們兩個,手里堆著高高的宣紙。
全是若音抄寫的女誡。
“柳花,你再進去跟爺說一聲,我這次來,不完全是要信的,主要還是皇阿瑪讓我抄的女誡,想請四爺過目,檢查一下。”
柳花瞥了眼柳嬤嬤和巧風手里的宣紙,“好,福晉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一下。”
若音微微頜首,看著柳花掀起了門簾,進去了。
沒一會子,柳花面露難色的出來了。
“福晉,爺說......他還有公文未批,抄好的女誡留下,您可以回營帳了。”
若音聽了柳花的話,柳眉微微蹙著。
叫她來的是他,結果她來了,他就這樣對待。
難道就是因為前幾次她躲了她。
他就刻意邀請她來,然后羞辱她嗎?
可是,像四爺這樣的男人。
要說他對待公事,可能會耍各種手段。
但她不相信,四爺面對女人,會是如此小氣的人。
他頂多會故意揶揄幾句,不至于不讓進門的。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她今兒非得弄明白不可。
若音不像四爺,吃了閉門羹,掉頭就走。
她是那種不弄清楚,心里就不舒服的人。
所以,她抬腳就往營帳里走。
“福晉,請不要為難小的。”門口兩個侍衛攔在若音跟前。
“讓開!”若音呵斥道。
侍衛低垂著頭,就是不讓。
見狀,柳嬤嬤大聲道:“福晉找四爺有事商量,你們居然敢攔著,是想讓大家都來看笑話嗎!”
“奴才不敢。”侍衛低頭回。
正在這時,門簾子就掀開了。
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四爺。
他穿著一身藏藍色的錦袍,負手立在門口。
身上散發出來的氣質好復雜,像是各種氣質的混合,讓人琢磨不透。
那雙神秘的墨瞳,幽暗深邃,且透著噬骨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爺吉祥!”若音盈盈福身行禮。
四爺上下掃了若音一眼。
只見她穿著一襲嫣紅的旗裝,暖陽照在她臉上,襯得她的肌膚雪白如玉。
大大的美眸,正水汪汪地看著他。
嬌嫩欲滴的紅唇,似是要滴出水來似得,還有輕微紅腫感。
該死,他的眼睛為什么總是會注意她的唇。
“你這又是干什么?”
“自然是讓爺檢查抄好的字了。”若音垂目道。
四爺冷冷掃了眼她身后的柳嬤嬤,轉身就進了營帳,“進來!”
“是!”若音應了后,就把柳嬤嬤和巧風帶進屋。
巧風和柳嬤嬤把東西放下后,就和蘇培盛一起出去了。
然后,營帳里,就只剩若音和四爺。
若音進屋后,沒有直接找張凳子坐下。
而是隨意地掃了掃四爺的營帳,并走到了書案前,漫不經心地看了看。
四爺的營帳干凈簡潔,沒有多余的家具。
只有一些必備的家具。
大概是若音來的急,又或者四爺認為她瞧見了也未必能猜中。
所以,若音還看到了那副雨露均沾的畫。
以及寫著大大戒字的字畫。
還有周圍的各式點心、水果。
而那拖著點心的托盤,是有金色邊邊的。
那是御賜物品的標志。
難道,皇上讓人賞賜了四爺什么?
那副畫和字畫貌似也是?
打量的差不多了,若音便在屋里的圈椅坐下,想著事情。
四爺一進屋,壓根就沒多看若音一眼。
他當真就把那兩摞高高的宣紙,隨意翻開。
一本一本的,認真檢查著。
并淡淡道:“說吧,什么事情,非得來爺的營帳。”
“我不明白,爺為何要躲著我。”
此話一出,四爺就放下手中的宣紙。
“躲你?當真是笑話!是不是爺太慣著你了,你現在開始管起爺的事情來了?”
“不是。”若音起身在書案前跪下,她沒想到他會發這么大的火。
畢竟,平時她在他面前,沒規矩慣了。
“反了,爺看你的女誡都白抄了!”四爺端著一疊宣紙,揚手就朝若音撒去。
頓時,一張張雪白的宣紙,就洋洋灑灑地在空中飄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