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風好歹是她身邊的貼身大丫鬟,什么樣的錦衣華服沒見過。
可巧風都那樣說了,代表肯定是稀罕玩意。
“哎,奴才這就取給您看。”巧風說著,就忙不迭去了里間。
不多時,她就和巧蘭,一人捧了兩疊衣裳。
柳嬤嬤把那些衣裳,一件一件地攤開給若音看。
前面幾件,若音瞧了后,倒是沒什么感覺,就是正常的清朝貴婦的旗裝。
只是顏色有些一言難盡......
全是些玫粉色、粉色、粉藍、粉紫、嫩黃的旗裝。
總之一眼望去不打眼,很淡的那種,看起來很清爽干凈的顏色。
但是又粉得有點膩人。
“主子您看,就是這種樣式的,奴才見都沒見過。”巧風指著柳嬤嬤攤開的一件衣裳。
若音隨意一看,當時就驚了。
差點沒把嘴里的荔枝核給吞下去。
她把荔枝核吐出后,細細打量了一下。
那是一件規規矩矩的白色吊帶,配套一條白色的短褲,看起來就是一套吊帶居家寢衣。
整套衣裳,沒有什么新意。
要不是它有種皺褶的蓬蓬設計感,看起來和白布沒什么兩樣。
按理說,這樣的衣服,起碼得有蕾絲邊。
那就是一套歐美宮廷可愛公主吊帶套裝了。
偏偏一點蕾絲都沒有,那些蓬蓬皺褶反而顯得很舊。
洋不洋,土不土,不倫不類的。
緊接著,柳嬤嬤又拿了一件雪白的洋裝寢衣。
這一件是非常寬松的那種款式,還是長袖的。
袖口和衣領都是荷葉邊。
還有一件,是粉色的肚兜,上面繡滿了花鳥蟲圖案,以及各種銀線繡成的暗紋。
簡直沒有一塊地方是空余的,衣料的每一個角落,都繡滿了花里胡哨的東西。
看得若音簡直是眼花繚亂。
后面一點的,雖然不是純白的衣裳。
但也相當的辣眼睛,尤其是那件鐵銹紅的肚兜,以及亮紫色的洋裝寢衣。
這兩件是那種很緊身的款式,估計得費很大勁才能穿進去。
“行了,把這些衣裳都拿下去,放到里間的頂箱柜折好。”若音實在沒眼看,讓人把衣裳都收好。
她對四爺的鈦合金鋼鐵直男審美,佩服的五體投地。
要說他喜歡清爽干凈的,視覺上干凈整潔的。
那種花里胡哨的,會辣到他那雙直男的眼睛。
但有些顏色又粉的膩人,好些衣裳上,還繡滿了花花綠綠的圖案。
要說他重口味,又有那么多潔白如紗的洋裝寢衣。
什么泡泡袖啊、荷葉下擺啊、紗裙啊,這種直男斬的款式都有,卻唯獨缺少了蕾絲。
還有兩件緊身到能展現曲線的那種。
可那兩件顏色太艷俗,上面的花色太多,她不喜歡。
以前四爺也送過她衣裳,但都是正常的清朝旗裝。
這次這么不正常,莫非是四爺親自挑的?
也就是現在,她才算是真正了解四爺對女人的審美。
估計他就是喜歡那種笑容甜甜,眼睛大大,穿裙子的小女人。
所以送她的衣裳,大多都是裙子。
“福晉,奴才沒說錯吧,這些衣裳樣式是不是很特別的。”巧風一面折衣裳,一面問。
若音嘴角微微一抽,“嗯......是挺特別的。”
待巧風和柳嬤嬤把衣裳收好后。
若音指了指面前剝好的一碟去核荔枝,淡淡道:“我已經把果核取出了,你端到廚房,讓牛廚子在里頭放些紅豆沙,再讓人放到冰窖里凍著,弄個荔枝豆沙凍。”
“哎。”巧風端過碟子,就出去了。
黃昏的時候,若音在用晚膳前,就早早沐浴。
免得夜里寒氣重,容易有濕寒襲體。
沐浴后的她,換了身海棠紅的齊胸襦裙。
自從四爺準她私下穿漢服后,她一般在正院,都是穿的漢服。
出了這個府,她就穿正兒八經的滿服。
這件漢服上,繡著銀色的暗紋花色,還有白色梅花。
暗紋是全身都有的底色。
但白色的梅花,并不是繡滿全身。
只右側腰間繡了一束梅花,以及綠色的葉子。
看起來簡單中透著精致的淡雅。
然后,她在奴才的伺候下,開始用晚膳。
與此同時,前院的四爺,也在奴才的伺候下用晚膳。
蘇培盛見四爺板著臉用膳,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出。
“東西都送去正院沒。”四爺淡淡問。
“回主子爺,那些壽辰禮,何忠康下午的時候,就全送去正院了。”
“那邊可有說什么。”
“咱們去前院的時候,聽聞福晉在午歇,所以不太清楚。”蘇培盛小心翼翼地回。
語音剛落,四爺就把碗筷重重一放,一副沒有胃口的樣子。
見狀,蘇培盛忙跪下,道:“主子爺,不如......奴才請福晉來前院一趟吧。”
“哐當”一聲,他的話才說完。
裝有滾燙茶水的杯盞,就砸在他的面前。
嚇得他跪在地上,戰栗不敢言,也不敢起。
“少在爺用膳的時候,提起正院。”四爺繼續用膳,只是俊朗的臉頰陰沉的厲害。
蘇培盛的嘴角抽了抽,心說剛剛......難道不是您自個提起的嗎?
要說福晉也真是的,四爺都讓人送了那么多禮物去。
她也不讓奴才到前院帶話,喜歡不喜歡啊,讓人回個小玩意給四爺啊,多多少少要有點表示,熱情一點吧。
偏偏那些東西送到正院后,就跟打水漂了似得,一點動靜都沒。
爺都多久沒去她的正院了,也不曉得緊著點前院。
四爺這回可是主動示好,就連那些衣裳,都是四爺親自挑選的呢。
尤其那一匣子荔枝,都不曉得費了多少心思,才能新鮮地運到京城。
所以這會子,爺哪里舍的下面子。
況且四爺的性子,能做出這樣的讓步,已經是破天荒了。
福晉要是還不領情的話,這府上怕是要鬧翻天了!
于是,為了府上太平,蘇培盛隨便尋了個借口,就出了前院。
四爺是不讓他去正院叫福晉,但他不能真不去叫啊。
畢竟這位爺是個口嫌體正直的。
不多時,蘇培盛到了正院,若音剛好用完晚膳。
她斜斜靠在椅子上,正在看書呢。
而她右邊的小桌幾上,擺滿了各種小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