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外頭,突然傳來太監的唱報聲:“太子妃到。ranwena`”
“不見!”太子的眉頭,不耐煩地皺起。
可那些奴才,哪里攔得住非要闖進來的太子妃。
不一會的時間,太子妃就帶著奴才,闖進了毓慶宮。
并大步流星地走到太子跟前,擋住了眾人的去路。
她穿著一身櫻桃紅的旗裝,頭上的鈿子嵌滿了五顏六色寶石與珠翠,整個人貴氣十足。
面上的妝容較艷,一雙大眼睛,正看著太子身邊的兩個宮女。
一言一行,舉手投足間,流露出正宮的鋒芒和銳氣,令人不寒而栗。
嚇得兩個宮女輕輕掙脫了太子的懷抱,匆匆退下了。
隨即,太子妃立馬又換了張臉色。
眼里噙著一汪春意,癡癡地望著太子,并用手絹替太子擦了擦額角的汗。
“爺也真是的,都是自己人,又何必喝得稀醉。”
“孤不是不讓你來前殿,你又來作甚!”太子一把噙住女人的手腕,將女人推了一把,抬腳就進了里間。
太子妃也不怕事,跟著進了屋。
見狀,奴才們哪里還敢跟著,個個只在門外守著,聽候差遣。
“我要是不來,恐怕爺被人賣了,還樂呵呵地替人數錢呢。”太子妃上前,扶著太子在榻上歇下。
一雙纖纖玉手,還給太子揉了揉額角的太陽穴,又親自喂了太子喝下醒酒茶。
要說以前,太子妃對于太子來說,那就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
可現在,他的黨羽都被康熙削弱了。
便還指望太子妃娘家,輔佐他辦事。
所以,他剛剛有意放走那些宮女,讓太子妃進來。
否則的話,要是他真心想寵幸宮女,又豈是太子妃能左右的。
然而,太子妃到底是陪伴了太子數十年的人。
她就是看出了這一點,這才敢厚著臉皮賴在這兒的。
“胡說八道,早在幾年前,四弟好心輔佐孤,你卻總是與他作對。孤問你,你對八弟都客客氣氣的,為何總是對四弟不滿。”
“八弟的野心,一早就表露出來,我又有什么好氣的,況且皇阿瑪都說了,八弟不是儲君的人選。至于四爺,我就是見不得他一副無欲無求,實則滿肚子壞水的樣子。”太子妃咬牙切齒地道。
打從她嫁給太子時,她就是康熙挑選的太子妃。
雖說太子狂妄,有時候會動她。
但除了這些,人前人后,她都是尊貴的太子妃。
將來太子登基,她便是眾人仰望的皇后,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可前些日子,太子被廢后,她受盡了冷臉和心酸。
往日愛往她跟前扎堆的皇子福晉們,一個個躲都來不及,還朝她落井下石。
所以,不管如何,她再也不想過那種日子。
然而有些話,就算太子不想聽,她也得說出來了。
“你這就是婦人之見,四弟成年以來,一直兢兢業業地輔佐孤,要不是他,孤都不知捅了多大的簍子。”太子擺擺手,顯然是不相信。
“我跟爺再怎么說,爺都不信,那我問爺,此次皇阿瑪晉封阿哥們,最得利的是誰?”太子妃直截了當地問。
太子笑了笑,道:“自然是孤了。”
“錯。”
聞言,太子朝太子妃,投去一抹詫異的目光。
“孤是太子,是儲君,將來的皇帝,一人之上,萬人之下,他們再怎么晉封,也越不過孤,難道不對嗎?”
“您是太子,是儲君,也是將來的皇帝,這些都沒錯,錯的是這次晉封,最得利的是四爺。”太子妃主動靠在太子懷里,輕輕安撫著男人的胸膛。
“此話怎講。”
“您本就太子,只不過是復立,可四爺是貝勒,一躍兩級,成了雍親王。”
太子:“......”
“同樣是晉封,那么多阿哥在那兒,皇阿瑪誰都沒夸,唯獨夸贊了四爺度量過人,深明大義,為什么,因為四爺引起了他的注意,爺不如好好想想,皇阿瑪何曾如此夸過別的皇子?”
太子沒說話,只是原本迷離渙散的眸子,頓時變得犀利起來。
嘴上也沒有一味的挺四爺,相信四爺。
見狀,太子妃趁熱打鐵地道:“所以說啊,人四爺將您當做了踏板,躍上了和碩雍親王的位置,您還以為他是個好的呢。”
太子嘆了口氣,沒什么底氣地道:“可孤還是覺得......四弟不至于這樣,興許只是巧合,況且,他還在皇阿瑪跟前舉薦,復立孤為皇太子呢。”
畢竟這么多年來,他干了不少混賬事,哪回不是四爺幫他擦屁股。
好幾次重要的事情,他拿不定主意。
也是四爺替他出主意,每回都有不錯的成效。
“嘿,什么巧合呀,壓根就是他吃里扒外,另有私心,他之所以舉薦您,是因為皇阿瑪心中本就有您,他不過看準了旁人都看不到的事情,這位可是把皇阿瑪的心思,猜得透透的,可見其城府多深。”
太子:“......”
太子妃半支起身子,斜斜坐在太子身旁,看著他,“我再問問爺,您是如何被廢的。”
“不就是皇阿瑪圈禁了孤,孤一時心慌,窺覬了皇阿瑪,又命人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加之十九弟殤了,孤作為兄長沒有表示,還有就是......之前做的混賬事情,皇阿瑪新帳舊賬一起算了。”
關于自個為何被廢,太子心中還是有點數的。
誰知太子妃卻搖搖頭,道:“不對,是因為四爺。”
“這怎么又和四弟扯上關系了?”太子不解。
“按理說,四爺若真心輔佐您,就算您順走了他的黃腰帶,栽贓到他身上,他也會替您承擔一切。屆時您登基,也一定不會忘了他。否則的話,您進了宗人府,他在朝廷沒有了依靠,又如何生存。”
說到這里,太子妃微微一頓,添油加醋地道:“可他并沒有替您頂嘴,這說明他別有私心,覺得自個能行,或者說......他想取代您。”
“這么忠心的人,畢竟是少數,當時事情發生的太急,四弟未必知道是孤,最后結果出來了,他也不得不繼續下去。”
太子還是不愿意相信,輔佐他好些年的弟弟,居然心存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