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會不會因為這件事,對她產生了嫌隙,從而疏離她。
思來想去的,她有些后怕地道:“哥,咱們往后還是別整這些了吧,省得被四爺知道了,對你對我都不好。耽誤了你的從官路就算了,我還要不要嫁人啊。實在不行,我等明年的選秀。”
“行行行,哥就聽你的,這些日子也把我給整糊涂了。”年羹堯應道。
他向來精明能干,唯獨攤上家里四個女人,就有些亂套。
一個是家里的老奶奶,還有事兒多的額娘。
再就是自個的妻子和親妹妹。
年芷蘭聽了后,又安慰道:“咱們家現在只能算小門小戶,哥哥還是把重心放在事業上,切莫為了我的事情,耽擱了正事。只要哥哥官運亨通,咱們不會被人瞧不起,想進雍親王府,也就沒那么難了。”
年羹堯點頭應了聲“好”,也算是想通了。
可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家丁慌忙進來。
“老爺、少爺、大事不好了,京城都在傳大小姐愛慕四爺,示愛不成,以死相逼......”家丁有些難以啟齒地匯報。
“放她娘的狗屁,這都是哪跟哪。”年羹堯氣急敗壞地道。
年老爺到底人到中年,沉得住氣些。
他負手問家丁:“可有打聽清楚,這謠言什么時候傳開的。”
“回老爺,就是家宴散了沒多久,京城的大街小巷,就開始傳開了。起初是忘憂酒莊、百貨行、客棧傳出來的,漸漸的,就都在傳了。”
聽到這話,年芷蘭皺了皺眉頭,一下子就發現了問題所在。
“那忘憂百貨行什么的,不都是四福晉開的嗎,一準是她讓人傳的謠言。”
早在她喜歡上四爺時,就把四爺后院的女人,全都了解了遍。
尤其是四福晉,她打聽得清清楚楚。
娘家在哪,有什么親戚。
名下有多少陪嫁莊子和產業。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嘛。
“不對呀,她要是想壞你的名聲,不早就這么做了,為什么非得等到今天。難道她知道咱們家在背后傳她的謠了,所以在這跟咱們杠上了?”呂氏疑惑地道。
“什么咱們她們的,咱什么時候傳她的謠了?”年芷蘭自打墜湖后,就沒下過床。
外頭的事情,她是什么都不知道。
呂氏頓了頓后,訕訕地道:“不是你姑媽來瞧過你嘛,我便讓她出去后,跟人說四福晉善妒,見不得四爺跟你好。”
“額娘,你說你跟哥怎么想的,原本好好的事情,你們這樣弄得......我成什么人了。”年芷蘭生怕再引起四爺的誤會,趕緊道:“你還是趕緊讓姑媽別湊熱鬧了,不然四福晉不怕,我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她蒙起被子,覺得自個都沒臉見人了。
呂氏聽了后,沉思了片刻,才道:“那行吧,我待會讓人去你姑媽府上說一聲。”
幾天后,雍親王府正院。
李福康遞了封信給若音,“福晉,這是費揚古大人,讓人送來的家信,您且瞧瞧。另外,年家早在幾天前,就終止了對您的污蔑,咱們這頭,什么時候撤?”
“既然幾天前就停止了,咱們也撤吧,免得生出事端來。”若音慢慢拆開信封。
“福晉說的對,對于這種人,就得以暴制暴,反正年小姐的名聲毀了一半了。”李福康道。
若音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看信了。
費揚古信中說的不多,無非就是關于年羹堯崗位調離一事。
看完信后,她將信折好,又放入了信封里。
隨即抬頭看了看外頭的天,淡淡問:“李福康,四爺今兒出去了嗎?”
“回福晉,四爺一早出去過,但沒多久就回來了,這會子,應該在前院書房。”李福康一直在前院和正院傳話。
如今對四爺的習性,也早就摸透了。
可就是猜不透四爺這個人!
“既然這樣,巧風巧蘭,你們幫我梳個小兩把頭,我要去前院一趟。”若音淡淡吩咐。
雖說前院離正院不遠,橫豎就在一個府上。
可是這后院啊,生命不止,爭寵不休。
盡量以最好的狀態,出現在男人面前吧。
別難得見上一次面,還不肯捯飭捯飭,那就便宜了別的女人。
一炷香后,若音梳妝打扮好,就去了前院。
到了那兒,隨便問了個奴才,果真如李福康所說,四爺正在書房。
書房門前,何忠康見了若音,笑瞇瞇上前打千:“福晉吉祥。”
“起吧,你師傅呢。”若音問。
“師傅在里頭陪主子爺批閱公文呢,您且在外頭稍等一下,奴才這就去言語一聲。”李福康說完,就小跑著去敲門了。
不多時,他又笑著跑到若音跟前。
“福晉,爺讓您進去呢。”
若音微微頜首,就往書房大門走。
當她走到門前時,里頭的門打開了,出來的是蘇培盛。
對方朝她打了個千,就出去了。
等到她進了書房,身后的門就“咯吱”關上。
若音饒過外間,直接進了里間。
四爺正在書案前批閱公文。
他執筆寫字的動作,灑脫又大氣。
左手摁住公文,右手行云流水地在紙上寫字。
藏藍色的袖口下,皓腕微微露了一截。
這么一雙寬大厚實的手,總會令女人想起一些事情。
比如......它也有過不安分的時候,在她身上游走。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地寫字。
若音看著四爺跟前的公文,堆得像好幾座山那樣高。
只差沒把四爺整個人,都堆在公文里了。
這家伙,還做大清第一閑人呢。
書案上堆的公文,比原來還要厚了。
不過,這些她也就在心里想想,可不好說出來。
她在男人對面坐下,也不吵他。
只是撐著下巴,看著他。
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好看。
四爺認真起來,不是一般的好看。
他低頭批閱公文時,俊朗的臉上十分專注。
神情嚴肅而認真,那是成熟穩重男士特有的倨傲和自信。
“說吧,什么事。”男人頭都沒抬。
若音擺弄著桌上的擺件,俏皮地道:“沒事就不能來找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