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佟佳采羚離開后,海蓮心里充滿了得意。
面帶淺笑地道:“爺消消氣......福晉她......”
“沒聽見爺說的話嗎,滾,通通都滾!”他又一鞭子抽在海蓮跟前的桌幾上。
伴隨著瓷器摔碎的聲音,海蓮也被嚇了一跳。
然后,她扶著奴才的手,挺著大肚子倉皇離開了。
就在這個時候,十爺冷冷道:“慢著。”
海蓮回頭,還以為有余地,笑問:“爺怎么了?”
“你身邊的奴才對大格格不敬,通通拖出去杖斃!”他的聲音渾厚而嚴肅,透著不可抗拒的威嚴。
“十爺,他們都是伺候我的奴才,您把她們杖斃了,我可怎么辦?”海蓮跪下求情。
可是十爺只冷冷掃了她一眼,不為所動。
男人將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眼里閃著一股無法遏制的怒火,像是一頭被激怒的獅子。
咬牙切齒地道:“別逼爺打孕婦。”
他的眸子猩紅,像是隨時都會發狂的魔鬼。
海蓮還是第一次見十爺這般生氣。
嚇得她不敢再替奴才求情。
要說是別的男人,可能不會打女人。
可十爺這草包性子,火起來是會打女人的。
這會子,她生怕他一個心氣不順,遷怒了她和肚里的孩子。
那她以后就真的完了。
這種一天到晚嘻嘻哈哈,沒個正經的男人,看起來好像很隨便,可也是最不好惹的。
當你挑戰了他的底線,你會連跪下的機會都沒有。
海蓮是連滾帶爬,逃一樣離開了前院。
而她身邊的奴才,也被捂著嘴通通帶走了。
待人都散了后,十爺坐在椅子上,煩躁地揉了揉眉心。
自打這個海蓮進了府,府上就沒一天安寧日子。
要不是看在她是八哥九哥送來人,加之又有了身孕,就不只是懲罰奴才那么簡單了。
平時小吵小鬧,和福晉鬧些別扭就罷了,正好試探福晉到底在不在乎他。
可要是涉及到大格格,他就沒那么好說話了。
剛剛的一切,其實他也只是想福晉示弱。
偏偏她倔得跟頭牛一樣,拉都拉不回來。
這會子,十爺在考慮著,要不要別這樣了。
再下去,只怕真的會出問題。
然而,另一頭的佟佳采羚,完全不知道后來發生的事情。
她帶著伊哈娜在京城吃吃喝喝逛逛,最后還去了圓明園。
到了那兒,若音驚訝歸驚訝,但還是要好生招待的。
“怎么不早點來呢,或者叫人提前說一聲也好,這園子又大,奴才們看守的嚴,沒少磨嘴皮子功夫吧。”若音嗔怪地看著佟佳采羚。
“四嫂,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就這性子,一時興起就來了。”
若音看了看外頭的天,道:“再怎么一時興起,也不能見黑了出來。你說這黑燈瞎火的,外頭多亂啊。對了,你和伊哈娜都吃過沒,要是還沒用膳,我讓廚子給你們做去吧。”
“我和伊哈娜在外頭吃過了,不過這會子......又有點餓了。”佟佳采羚笑道。
別看她在府里風風火火,可在四爺和若音跟前,永遠就是沒長大的大妹子。
若音笑了笑,吩咐奴才去安排膳食。
然后,她直言不諱地道:“怎么,是不是又跟十爺鬧別扭了。”
這么些年來,佟佳采羚雖然跟她走的近。
那也是逢年過節,或者小敘一下。
來的時候,也是大白天,沒有這個時候來拜訪的。
更沒有大晚上把孩子帶出來的情況。
除非她暫時不想回家,又不放心孩子,才這么做。
果然,佟佳采羚撅嘴道:“四嫂,你別跟我提他。”
“好好好,不提就不提。”若音朝伊哈娜招手道:“伊哈娜,到嬸嬸這兒來,看看你長高了沒。”
伊哈娜見過若音,她沒有小孩子的扭捏。
都不用大人教,就走到了若音跟前。
還甜甜地喊了聲“嬸嬸”。
“哎,真乖。”說起來,這伊哈娜比弘修小幾個月,個頭嬌小玲瓏的。
若音從桌幾上抓了一把糖果給她,笑道:“拿去吃吧。”
“謝謝嬸嬸。”伊哈娜接過后,又回到了佟佳采羚身邊。
佟佳采羚招呼奴才把孩子帶出去后,朝若音訕訕地道:“四嫂,不瞞你說,這次我出來,就打算在你這長住了,只是......要麻煩你一陣子了。”
“這兒本來就是你娘家,什么時候想回來,就住著唄。”若音大氣的很。
她也聽出來了,佟佳采羚說的是麻煩一陣子,說明人家兩口子還是有機會和好的。
反正她好好招待她們母女便是。
其余的事情,那是人兩口子的事,她不便多嘴。
畢竟俗話說的好,令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
況且,在這大清朝,就算和離了,再找個男人改嫁,也是件難事。
再說了,大清的男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
還不是從一個狼坑,再到另一個狼坑。
關鍵下家還不一定有十爺好。
以她這么多年的觀察,十爺待彩羚,比那些阿哥對福晉好多了。
別看他是個草包,寵起妻子來,阿哥們都比不上。
當然,如果真的想要和離,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但不能是彩羚提出來,除非十爺休了她才行。
不然的話,彩羚和十爺,是不能和離的。
可皇家的婚姻,要么不開始,開始了基本都是從一而終的,哪有那么容易休妻的。
很多人就算不寵大老婆,也得擺在家里相敬如賓。
就拿當年的五公主來說,丈夫是個斷袖的,沒命后還不是差點守寡。
后來,還是太后態度堅決。
才將五公主從迂腐的深淵中拉了出來。
本來就是聯姻,要是聯姻能動不動就和離,誰還愿意聯姻。
一點保障都沒有,這買賣誰還敢做?
雖然若音的話很隨意,可在佟佳采羚耳里,就像是最溫暖的話語。
“四嫂,你真好。”佟佳采羚有些動容地道:“你是不知道,十爺他就是個混蛋草包,居然讓我一個福晉給侍妾道歉,還為了侍妾,要打伊哈娜,他是人嗎他!”
甭管佟佳采羚的語氣有多惡劣,罵的有多難聽。
在若音眼里,那都是愛的抱怨。
因為,當一個女人的嘴里,反復出現一個男人的名字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