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這兒才是頭一回呢
這要是讓后院那些人知道了,她們這個年都不要過了
屋里,若音帶著孩子,以及奴才們正在包餃子。
鍋里還燒著熱氣騰騰的水。
火爐里的炭火,偶爾發出“噼啪”聲。
瞧著倒是頗有年味。
只有四爺冷冷地坐在太師椅上,看著這一幕。
福晉當真是個記仇的。
不過揶揄了她幾句,她便在孩子面前還回來。
奈何面前這一幕太溫馨,他就不跟她一般見識了。
這一刻,他就那么靜靜地坐著,看著她時而低頭淺笑,時而跟奴才說上兩句。
一眨眼的功夫,一個個的餃子,就堆在了她的面前。
這要放在以前,他肯定會說她沒規矩,又帶著孩子胡鬧。
什么時候開始,他已經習慣了她這種隨意的性子。
仿佛她不是什么四福晉,他也不是什么雍親王。
她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妻子,美麗、大方、曼妙,對待孩子慈愛但不溺愛
“主子爺,您要的筆墨紙硯來了”李福康的出現,打斷了四爺的思緒。
他淡淡的“嗯”了一聲,起身站在用膳的八仙桌上,提筆寫起了春聯。
在若音的慫恿下,弘毅和弘修也洗干凈了手,圍在四爺身邊,看他寫字。
從若音這個角度,剛好看到男人線條剛硬的側顏。
他就那么站在那里,從容而淡定。
提筆寫字的時候,神情非常專注。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便行云流水般將春聯寫好。
四爺擱筆時大氣又不失風流,舉手投足間,全是成功男人特有的氣質。
“阿瑪,雖然我不太懂,但我感覺你的字寫得真好,比額娘要寫得好。”弘修的眼睛里,閃著崇拜的光芒,一下就把親娘給出賣了。
若音抽了抽嘴角,暗罵了一句沒良心的
不一會兒,餃子包得差不多了,若音便讓奴才端出去下鍋。
然后,她看了眼四爺寫的春聯,他的字一如既往的好看、大氣,一鉤一劃,清雋有力。
給人的感覺總有一種霸氣鐫刻在字里行間。
但內容很接地氣,非常符合大年三十的氣象。
上聯是喜居寶地千年旺。
下聯是福照家門萬事興。
橫批喜迎新春。
“看了爺的字,我確實該找個地縫了。”若音嬌嗔地看了四爺一眼,吩咐奴才“李福康,把這春聯就貼在堂間吧。”
“嗻。”
又過了一會子,奴才們把煮好的餃子端了上來,別的什么都沒有。
四爺看著八仙桌上的幾碟餃子,淡淡道“就這些”
“是啊,爺不是說一切從簡么”若音故意打趣道。
“爺是讓你從簡,但沒讓你這般節儉。”四爺蹙了蹙眉,朝蘇培盛使了個眼色,“蘇培盛,去讓廚房多做些菜來。”
見狀,若音“噗嗤”一聲笑了,“爺,我和你開玩笑呢,大過年的,哪能只吃餃子,放心吧,我一早就交代了牛廚子,他正在做大飯呢,估計待會就好了。”
聞言,四爺幽幽地看了女人一眼。
又礙于孩子們在場,要顧忌她的面子。
加之大年三十的,氣氛不好弄的太僵。
于是,他只好狠狠地咬了咬后牙槽。
膽子是越來越肥了,敢忽悠起他來了。
不多時,正如若音所說,廚房的人把大飯菜端上了桌。
菜品比較豐富,有花旗參燉雞、大盤雞,孜然牛排、脆皮烤鴨、八寶蒸排骨、開屏孔雀魚等等豐盛的菜。
“爺,這雞湯可是熬了好幾個時辰的,我先給你盛一碗吧。”若音非常賢惠地道。
當她把湯遞給四爺時,弘毅非常孝順,主動替她盛了一碗,“額娘,您也來一碗,不然這天太冷,待會就得涼了。”
“好好好。”若音笑著接下,并喝了一口湯。
這時,弘修夾了個餃子給若音,也孝順地道“額娘,這個三鮮餃子好好吃。”
說著,他似乎覺得一個太少了,又夾了好幾個餃子,“還有這個大蔥羊肉餡的餃子也好吃。”
“明明額娘喜歡吃素餡的餃子,我看是你自己喜歡吃肉的吧。”弘毅道。
此話一出,弘修小聲地道“才沒有呢,額娘說了,吃肉才能長高高。”
“是是是,壯壯和元寶都孝順額娘,額娘知道了,你們自己也吃吧。”眼瞧著面前堆成山一樣的小碗,趕緊阻止他們繼續投喂。
一旁的四爺看到這一幕,眸子里閃過一抹神秘的黑色流影。
以前他見孩子們對她好,會覺得他們沒良心,只知道孝順當娘的,不孝順他。
但這幾年,兩個孩子都在他的院里養著。
他便知道他們的性子。
因為他教過他們,男人之間不必膩膩歪歪,所以他們才這樣的。
現在不一樣了,他怎么有種要把孩子們比下去的想法。
想到這,四爺一聲不吭,就給女人夾了兩個蒜蓉開背蝦。
“謝謝爺,你們都吃吧。”若音一臉幸福地笑道。
這一刻,她真的覺得挺幸福的。
面前三個男人,都以她為中心,讓她有種被寵著的感覺。
但是,四爺夾的蒜蓉開背蝦,她始終沒有吃。
按照往年的路子,守歲后,四爺是要歇下的。
所以,她可不敢吃這么重口味的東西。
想來沒人敢滿嘴蒜味伺候四爺侍寢。
就跟沒人敢不洗澡就服侍四爺一個樣。
大飯的時候,好在有弘修,氣氛非常喜樂。
他的胃口又很好,吃起食物來,根本就不用大人操心。
甚至,吃雞腿的速度,比身為大人的若音還要快。
大約一炷香左右,一家人也就吃飽喝足了。
奴才們醒目,把桌子收拾一番。
又上了果脯和肉脯,以及一些小零嘴。
若音坐在玫瑰椅上,四爺就在她的左側,兩人中間隔著小桌幾。
弘毅和弘修坐在他們身旁,一家人大眼瞪小眼,開始守歲了。
弘修是個閑不住的,他看著若音,找話題聊,“額娘,你穿大紅的旗裝好看,可是我好像很少見你穿這種紅色。”
本來吧,四爺只是靜坐著捻佛珠。
聽弘修這么一說,他倒是淡淡地瞥了女人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