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見了她,紛紛打千“兒子給額娘請安。”
“好好好。”德妃笑得合不攏嘴,親自扶起了十四阿哥,“都起吧,難得你們兄弟倆一同來請安。”
說著,她還拉著十四阿哥,坐在了她的身旁。
偏心的舉動,異常明顯,完全不顧忌四爺還在場。
“兒子剛剛和四哥從皇阿瑪那里來,便一并來請安了。”十四阿哥坐在德妃旁邊。
一雙炯炯有神的眸子,在瞥見德妃手里的冊子時,泛著黠潔的光芒,似乎在打什么主意。
十四阿哥之前一直在桂州平反暴民,才回京不久。
他雖然是奶娘養大的,但跟德妃是真的親。
好幾月沒見著寶貝兒子,德妃拉著十四阿哥的手,慈愛地問“十四啊,額娘聽說早朝的時候,你皇阿瑪夸贊你了呀”
“是夸獎了,但皇阿瑪還夸獎四哥和三哥了呢。”對于這些,十四阿哥不想多提,他只是看著德妃手中的冊子,故意問道“額娘,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啊”
德妃對于十四阿哥,幾乎沒有防備心。
“這啊不過是今年的秀女冊。”德妃當著十四阿哥的面,隨意翻了翻,隨即抬頭看了四爺一眼,道“對了,今兒個你們兩兄弟來的正好,額娘問問你們倆,可有什么中意的秀女,也好提前給你們把把關。”
“回額娘,我平日里忙,沒有中意的,你看著辦就行。”四爺淡淡回。
往年都是這樣,不管他說什么,德妃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所以,他說什么并不能改變結果。
“那額娘的小十四呢”德妃似乎不在乎四爺的想法,只管笑問十四阿哥,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
即便十四阿哥已經成年了,在她眼里還是小孩子。
十四阿哥也不急著回答,只是纏著德妃,親昵地道“既然四哥沒有,兒子倒是有一個中意的,就看額娘疼不疼我了。”
“你個沒良心的,額娘不疼你疼誰啊。”德妃作勢打了十四阿哥一下,其實都只是打在衣服上。
“我知道,額娘最疼我了。”十四阿哥跟德妃,還真是母子情深。
兩人當著奴才和四爺的面,旁若無人般又說了幾句,德妃才認真道“別鬧了,額娘跟你說正事,你看中哪家的姑娘了,額娘這就幫你張羅”
她都不等十四阿哥說,話就已經許諾了。
只見十四阿哥“呵呵”一笑,全然沒了平時魯莽叛逆的樣子。
而是討好賣乖地道“額娘,今年元宵節逛花燈的時候,我看見一個姑娘長得秀氣又好看,差人打聽了一下,聽說是年羹堯的妹妹,正要參加選秀的,我就一直等著呢。”
“當真早就看對眼了”德妃問。
“當然是真的了,您要是不信,我這就發誓”
結果,還不等十四阿哥舉起手,德妃就心疼地道“行行行,額娘信你了。”
十四阿哥奸計得逞,試探著問道“怎么樣,她沒被皇阿瑪選進后宮吧”
“你這張嘴,整天胡說八道什么呢,你皇阿瑪都無心選秀,都是賢貴妃帶著本宮和別的妃嬪一起選的。那年氏確實長得可人,又是個漢軍人,綺妃都能決定她的去處,我們幾個自然是全票否決了。”德妃瞪了十四阿哥一眼。
而她的心里,卻有些猶豫了。
要說十四阿哥隨便說一個別的女子,她還真是母愛泛濫,想盡辦法都要成全他。
畢竟,女人這方面的事情,十四阿哥從沒跟她開口要過。
寶貝兒子第一次求她,她肯定要幫忙啊,不過是個女人嘛。
可偏偏這個人,是年芷蘭,她就有些拿不準主意了。
別看她久居深宮,但朝廷那些動向,她都一清二楚。
否則她也不能從一個小宮女,升到妃位的。
德妃除了對四爺有種骨子里的厭惡,對四爺一家子不咸不淡,別的時候還是很靈泛的。
關于年羹堯的本事,她早就聽說了。
甚至,她還知道年羹堯是四爺底下的門奴。
于是,德妃終于想起屋里還坐著另一個兒子。
她試探地問道“老四,這事你覺得如何”
“既然十四弟喜歡,額娘便替他做主吧。”四爺淡淡回,然后,他起身道“今兒也不早了,我府里還有事,就先回去了。”
說著,她朝德妃拱了拱手,就離開了。
橫豎德妃跟十四親昵,他在這也是多余的。
待四爺離開后,十四阿哥又纏著德妃,“額娘,你說話不能不算數呀,剛才你還說了呢,只要我告訴你,你就替我張羅。結果呢,您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想反悔啊”
“哎呀,從小到大,額娘什么事情沒依你啊,你個小白眼狼。”德妃慈愛地笑了笑,但還是沒有給個準信,“這樣吧,這事容額娘再考慮一下。”
自個的兒子,還能不明白。
許是知道年羹堯是老四的門奴,在這挖墻角呢。
還有那個宜妃,指定九阿哥也提前打了招呼的。
不然也不會早早就說了那樣的話。
其實啊,別的她都不怕。
雖然年羹堯是老四底下的門奴,但只要她妹妹到了十四這兒,肯定也會漸漸替十四辦事的。
畢竟,沒有聯姻這層關系,彼此的信任度都不會太高。
而有了聯姻,一切就好辦多了。
里應外合,那才是真的方便。
況且,德妃一直認為,十四阿哥除了年紀比四爺小,其余種種,都比四爺優秀。
即便是年羹堯那種人,十四肯定也會有辦法收服的。
至于她真正擔心的,需要她派奴才去查才行。
反正不管如何,她都是為了十四阿哥好。
“額娘,您到底在擔心什么啊,不就是一個漢軍人的女子嘛。”十四阿哥聳拉著臉,有些鬧脾氣。
“你不知道,大選當天,宜妃就開了口,找賢貴妃討這個年芷蘭,說是要賜給九阿哥。加之額娘身份不如別人,關鍵還得賢貴妃拍板,即便額娘這會答應了你,也得賢貴妃同意啊。”德妃好聲好氣地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