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九阿哥想休她,也要萬歲爺點頭。
可是,現在她的娘家落敗了。
加之萬歲爺厭惡她到了極點,便可以隨便休了他。
帝王說這是規矩,不能休妻,不能和離,那就不能觸犯。
然后,他老人家一個不高興,就親自觸犯了這個規矩。
呵,這就是至高無上的皇權。
難怪人人都想擁有,這樣便可以一手遮天了。
見狀,太監只好把圣旨塞到她的手上,再轉頭笑著對九爺道“九阿哥,還請您將休妻書寫好,奴才也好交給萬歲爺。”
聽到這句話,九福晉才一下子緩過神來,拽著九爺的錦袍,求道“爺,你不能休我,不能這樣對我啊”
可太監已經把裝有筆和紙的托盤遞到九爺手上。
九爺幾乎是沒有任何考慮,就龍飛鳳舞地把休妻書寫好。
休妻書一共三份。
九爺一份。
康熙一份。
九福晉一份。
太監把休妻書給九福晉時,她不愿意接。
最后,還是劉氏將休妻書塞到了九福晉手里,柔柔地道“姐姐還是面對現實吧,雖然往后咱們不是一家人,但你要是有困難,就到府上找我和九爺,但凡能幫上忙的,我們都會幫一把的。”
九福晉呆呆地跪在原地。
原本想著即便是禁足,或者圈禁宗人府,那也比被休,回娘家丟人現眼要好。
可是現在,她做了那么多,換來的還是被休,還連累了阿瑪。
阿瑪都被發配邊疆,娘家哪里還容得下她。
“福晉,劉氏說的對,孩子爺會好好撫養的,往后你若是有難,爺不會不管你的。”九爺淡淡道。
九福晉在心中冷笑一聲,呵呵,信他的鬼話
他早在讓她處理這件事情的時候,就想她擔下所有的一切,做好了摒棄她的準備了吧。
“多謝九皇子,不用了”她一手挽著圣旨,一手拿著休書,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她連包袱也沒帶,也不知道她要去哪。
只有陪嫁丫鬟跑上來跟著她。
見狀,九爺朝身邊的太監示意一眼,那太監就也跟上去了
同時,他的眼里閃過陰鷙。
哼,他不會就此善罷甘休的
另一頭,四爺正在書房。
蘇培盛小聲湊到他的耳旁,“主子爺,九爺那頭,原本咱們都安排好了,只是他太過狡猾,拉了九福晉和他老丈人墊背,最后可能是良心發現,知道九福晉回不去娘家,便幫九福晉在京城置辦了一處宅子。”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就繼續寫字了。
一直忙到晚上的時候,他才帶著奴才去了杏花春館。
由于他去的太晚了,到了那兒,燈都滅的差不多了。
他也沒讓蘇培盛唱報,抬腳就進了里間。
一進屋,守夜的奴才就識趣的出去了。
屋里,蠟燭早就吹熄了。
月光撒在床幔上,泛著波光。
透過紗一樣的床幔,隱隱約約勾勒出床里的人影。
他沒有掀開床幔,也沒有吵醒她。
只是站定在窗前,從容地解著腰帶,扣子。
然后,他一把掀開床幔,先是坐在床邊,靜靜地看了她幾分鐘。
看著看著,不由得抬手撫上她的臉頰。
接著他微微附身,涼薄的唇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般。
再到眼睛,長長的睫毛,秀挺的瓊鼻。
最后,停留在如海棠花般嬌艷欲滴的唇。
“唔”迷迷糊糊中,若音感覺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好難受。
睜開眼,就對上一雙神秘深邃的墨瞳。
這個男人常常這樣,就連親她的時候,眼睛也是睜開的。
要不是她早就習慣了,還真有點受不了。
一時間,兩雙眸子互看了幾秒,男人卻沒有停下。
好吧,若音抵不住那樣炙熱的目光,還是乖乖閉上了眼睛。
她也不知道她睡著的時候,他吻了多久。
但她知道,從她醒來后,他足足聞了她起碼一盞茶的時間,才被他松開。
在她大口喘氣的時候,男人一個翻身,在她身旁躺下。
沙啞地道“皇阿瑪知道是九弟兩口子在千叟宴上陷害你了。”
若音先是一怔,她這幾天一直呆在屋里,哪都沒去。
就連后兩日千叟宴,四爺不放心她,就讓她在園子里呆著。
如今聽四爺這么一說,她淡淡問道“然后呢”
“九弟讓他福晉頂替了他,董鄂氏阿瑪被充軍,她也被休了。”
“哦,謝謝爺。”若音知道,這事發生的這么快,四爺肯定沒少摻合。
她的聲音有點甜,但因為嗓子沒好全,稍稍有些啞。
四爺“”
她就知道四爺是個悶葫蘆,表面悶著什么都不說,背地里總是幫她擺平一些事情。
比起四爺,若音在心里小小鄙夷了九爺一下,可真不是男人。
出了事情,媳婦都可以豁出去。
不過,九福晉也不是個善茬。
三番兩次刁難她,如今也只能算是罪有應得。
那日要不是她套出了老頭的話,發現了端倪。
恐怕這會被全國人民唾罵的,就是她了。
說來九爺兩口子也是沒有分寸。
康熙辦千叟宴,不就是為了籠絡各方各面的人。
他們卻將康熙的心思置之不顧,做著毀皇家顏面的事情,康熙能輕饒了才怪。
不過,現在九福晉是落難了。
可九爺卻摘得干干凈凈。
若音翻了個身,靠在四爺懷里,腳隨意往他身上一搭。
曉手順著他的腹部往上,放在他的心口。
有些擔憂地道“爺,九爺他會不會因為這件事情記恨你,然后變著法子對付你啊”
“無妨,即便沒有這件事情,他記恨爺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早前老九就沒少干些損陰德的事情。
況且,陣營不同的人,怎樣都走不到一起。
一旦利益爭端達到一個高度,彼此間的仇恨只增不減。
“哦那爺往后可得小心些。”若音小聲道。
男人輕笑一聲,“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知道擔心起爺來了。”
“什么嘛,人家一直都很有良心的好嘛。”若音急急地道,手腳也在男人身上胡亂蹭了蹭。
本來兩個人都是穿著單薄的絲綢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