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梅牽了牽唇,正準備替若音回話。
就聽外頭又道“鈕側福晉到年側福晉到”
然后,就見鈕鈷祿氏和年氏,也進了院子。
兩人進來后,都朝若音行了禮。
若音擺擺手,眼神淡淡地掃了后院這幾個人。
想來她們跟她一樣,雖說不知道具體情況,但也知道四爺有一日沒回園子,還受了傷。
畢竟,四爺可是園子里的中心人物。
甭管奴才還是后院的女人們,關注點可都在萬方安和。
但凡有四爺在場的時候,注意力也全在四爺身上。
蘇培盛朝年氏和鈕鈷祿氏打千后,還沒來得及跟若音說話,鈕鈷祿氏便笑道“我和年妹妹聽聞四爺負傷回來,便相約著一同來看望四爺,卻不知李姐姐和福晉也在。”
“可咱們還是沒福晉厲害,人福晉消息比咱靈通,那可是第一個來的。”李氏不咸不淡地道,可話里卻透著酸味。
說著,她又睨了年氏一眼,“怎么,你如今還沒出月子,不在府上照看病秧子五阿哥,還有閑情到爺們這兒露臉”
“李氏,你說話給我好聽一點一個殤了兩個阿哥的女人,也好意思在我跟前耀武揚威,真是悲哀呢。”年氏扶著奴才的手,眉梢輕蔑一挑。
她是高傲,但她不會挑事,戳人家痛處。
但旁人若是戳她痛處,她自然不甘示弱。
唉,五阿哥孱弱,生下來帶著弱癥。
四爺尋了許多的大夫到園子看病,又吃了許多的藥,可就是一點作用都沒有。
若不是聽說四爺身受重傷,出于擔心,她還真不愛摻合園子上的事情。
李氏牽了牽唇,正準備反唇相譏,就被若音沉聲制止“都給我住口,若是想要拌嘴,就出去吵去,別在這打擾四爺休養。”
說話時,她微微掃了年氏一眼。
大概是因為五阿哥的事情,年氏過了個年,卻消瘦了許多。
李氏原是想頂嘴的,聽了若音的話,只好撇了撇嘴作罷。
不過,一雙眼睛,卻還是狠狠瞪了年氏一眼。
一時間,周圍總算安靜下來,若音便看了蘇培盛一眼。
蘇培盛笑了笑,索性直接朝若音做了個請的手勢“福晉,您請進吧。”
橫豎四爺交代過的,若音福晉來了,直接請進去便是。
見狀,若音便明白,蘇培盛兩次被人打斷的話,到底是什么了。
不過,后院幾個不知道情況啊。
尤其是李氏,她有些忿忿不平地道“蘇培盛你幾個意思,我們幾個都在這等著,你不能因為福晉比我們先來那么一會,就直接讓她進去,卻把我們晾在這兒啊。”
要說年氏和鈕鈷祿氏不能進去,那倒也罷了。
可她是看著福晉前腳剛到,她后腳緊跟著來的。
統共也沒相差多少時間,但這待遇也差的忒遠了吧。
蘇培盛朝李氏陪了個笑臉,道“李側福晉,您誤會了,是爺一早吩咐過奴才的,若是福晉來找,直接請進去就行,否則哪里敢做主子們的主啊。”
他一個太監,能晾你什么啊,還不是四爺晾著你們的。
聞言,李氏咬了咬牙,居然還有這等事情。
本來她還想著,大家來的時間都差不多,只能各憑本事了。
哪知四爺先交代了蘇培盛,就跟早就料到福晉會來似得。
“那也不行,你都沒告訴四爺我們幾個回來,怎知四爺會不會見我們。”她氣得攢緊了手絹,隨意指了指年氏和鈕鈷祿氏,“你先去通報一聲,看看四爺什么意思,總不能叫我們幾個,都在這干等著吧。”
“是啊,蘇培盛,莫不是你覺得我們只是側福晉,故意怠慢我們。”鈕鈷祿氏附和道。
“自是不能讓小主子們都在這干等的。”蘇培盛說著,看向若音,笑瞇瞇地道“福晉,不如您先跟奴才進去,待奴才問過四爺了,再來回稟李主子她們。”
雖說他是四爺跟前的貼身大總管。
但這些個女主子們,個個都是小心眼的主兒。
難免一朝得寵,在四爺跟前吹幾口枕邊風,那他就要挨罰了。
所以,那是一個都不能得罪啊。
但以他對四爺的了解,人家跟福晉那是說正事,可不是兒女情長的時候。
偏李側福晉非要往南墻撞,那就讓她們死個明白唄。
叫她們想在這干等,都沒機會等。
“不了,我不急著進去,你先去知會四爺吧。”若音扶著半梅的手,漫不經心地道。
蘇培盛聽了后,微微一頓,就笑著進去了,留下若音幾個在外頭候著。
不多時,他又挽著拂塵,笑瞇瞇地出來了。
“福晉,四爺聽說您來了,讓您趕緊進去呢。”說著,他轉頭看向李氏幾個,“不好意思,三位側福晉,四爺身上有傷,暫時需要靜養,所以,您幾個還是先回去吧,省得外頭天寒地凍的,別著了風寒。”
這一刻,若音掃了眼李氏的嘴臉。
當著她們幾個的面,直接進了四爺的房間,留下她們在原地羨慕嫉妒恨去。
看著若音神氣的背影,氣得李氏在原地跺腳。
福晉可真夠神氣的,難怪不急著進去。
這是篤定四爺不讓她們進去探望,等著看她們笑話呢。
可她也只能在蘇培盛面前橫一橫,既然四爺不讓,只好扶著奴才的手,氣憤地道“得了,白來一趟,小桃,咱們走吧。”
鈕鈷祿氏是個悶著勁兒的人,不像李氏愛說氣話。
她什么話都沒說,就帶著奴才離開了。
倒是一直沒說話的年氏,站在院子里望眼欲穿。
“年側福晉,您這還有幾天才出月子吧,奴才勸您還是趕緊回去歇著要緊。”對于年氏,蘇培盛還是和旁人不同的。
這位的哥哥,比旁人娘家都要得臉。
尤其這一次,年羹堯還要跟著萬歲爺親征策妄阿拉布坦。
若是他日凱旋歸來,必定要升官加爵的。
加之這位素來和氣,似乎對四爺又一往情深。
讓他不敬重都不行啊。
年氏裹著厚厚的貂,一張消瘦的臉蛋,包在雪白的狐裘領子里。
她也沒有難為蘇培盛,只是道“不打緊的,煙雨樓離這也不是多遠,我身上衣裳穿的厚,出來走動一下也無妨。只是我想問一下,四爺他傷得重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