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是指整支祭祀舞蹈如何。
二呢,自然問的是覺得莊貴人跳得如何。
又或者,暗戳戳指莊貴人這個人如何。
四爺素來是個理智冷靜的男人。
不可能當著所有人的面,指責些什么。
只聽他沉穩的“嗯”了一聲,給了個中肯的評價,“還不錯。”
但是眾所周知,他是個精益求精的人。
倘若他都說不錯,那便是很好了。
緊接著,四爺還轉頭,看向莊貴人等人,大氣道:“賞”
這是規矩,就像之前那批跳舞的男人們,也都領了賞的。
“謝皇上。”莊貴人盈盈福身謝禮。
這一刻,別說男人了。
就是后宮妃嬪們,那一雙雙眼睛,都直勾勾地盯著莊貴人。
她們將莊貴人從頭打量到腳。
恨不得用犀利的眼神,將莊貴人當場殺死
要說平日里都穿著直筒的旗裝,倒是瞧不出什么來。
如今換上跳舞的舞服,竟不知道莊貴人的水蛇腰那么細,身材那么的好。
尤其是往日里平平淡淡的一張臉,今兒瞧著怎么就那么好看了。
放眼望去,那些舞者里,就屬她莊貴人最惹眼。
真是越想越氣
與后宮眾人不同,若音的面上,一直帶著端莊大方的淺笑。
欣然看著莊貴人領賞。
只是心里面,卻有些摸不準四爺的心思。
瞧著太后和四爺表面平和的樣子。
不知道他是真的對莊貴人滿意。
還是當著大家的面,為了制造出一種母子和睦的現象,所以才給足了太后面子。
但不管怎么說,今兒也算是個大日子了。
若是鬧得不好看,難免眾人都覺得尷尬。
大約一個時辰后,祭祀活動便結束。
四爺和太后,率先離席。
若音則帶著后宮眾人,各回各的寢宮。
那些妃嬪們,似乎受莊貴人影響,一個個的,面上不是心事重重,就是嫉妒滿滿。
更甚的,感嘆自個怎么沒能和太后攀上關系。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莊貴人讓她們充滿了危機感。
只要一想到平日默默無聞的小貴人,也吸引了皇上的注意。
她們胃里的酸味,就翻江倒海。
是夜,若音歇下妝容和盤發。
整個人窩在墊著軟墊的圈椅里,正泡著腳呢。
而那木桶里,有她自個調好的中藥包,調理身體用的。
這時,柳嬤嬤提著水壺進來,替她添了熱水。
嘴上則匯報著最新的消息,“娘娘,聽說今兒莊貴人屋里可熱鬧了,皇上命人送了不少賞賜過去呢。”
“嗯”若音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
面上因為泡腳時間長了,透著淡淡淺紅。
柳嬤嬤見若音有些乏了,便收住了嘴,提著水壺退下。
只是心里卻犯起了嘀咕。
看來今晚,皇上注定要翻莊貴人的牌子了。
次日清晨,后宮眾人起床的第一時間,便是打聽昨天夜里,皇上翻了誰的牌子。
或者,去了誰誰誰的寢宮。
剛起床的若音不必問話,底下的奴才句上前伺候她更衣,“娘娘,昨晚皇上沒翻莊貴人牌子呢。”
“那翻了誰的。”若音挑眉問。
“誰都沒翻呢,只在養心殿宿下了。”巧風回。
若音眸光微轉,有些看不懂了。
按理說,照四爺昨兒賞賜莊貴人的勁頭,她也以為莊貴人要得寵些日子了。
誰知道賞賜歸賞賜,并沒有翻莊貴人的牌子。
一炷香后,后宮眾人來永壽宮請安。
莊貴人素來是個老實的,位份又低,早早就到了,可沒少挨眾人的排擠。
直到若音出來了,那些排擠成了嘲諷。
齊妃第一個挖苦道:“莊貴人也真是的,白白浪費了太后給你鋪的路。日日到寧壽宮請安,按理說,也見了皇上不少面了吧。昨兒又是出了好大的風頭,竟是一次牌子都沒被翻。”
“是嬪妾福薄,讓齊妃姐姐笑話了。”莊貴人低著頭,臉蛋臊得通紅。
齊妃是個越挫越勇的。
碰上莊貴人這般老實的軟柿子,倒是不好捏了。
只幸災樂禍地撇了撇嘴,就沒再多說什么。
可她身旁的熹妃,是個愛挑事的。
眼瞧著硝煙就要熄滅,熹妃忙道:“齊妃姐姐莫笑莊妹妹,即便她再怎么,也不如姐姐你,能在大格格生辰當天,把皇上給氣走。這一眨眼都好些日子過去了,皇上也沒再翻過姐姐的牌子吧。”
“要你多嘴。”齊妃轉頭,瞪了熹妃一眼,末了,還不忘損道:“管好你自個屋里的病秧子三阿哥吧,別生下來卻養不好。加之你進府那么多年,才生了個孱弱的三阿哥,可得當心啊。”
聽到這話,熹妃一張臉氣得煞白煞白的。
本想挑撥離間,誰知道火沒引好,往她自個身上燃了起來。
這個死齊妃,每回就知道拿她的三阿哥說事。
不過,她這個人啊,即便再怎么生氣,說話也和和氣氣的。
只是說出來的話,卻意有所指。
“姐姐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這幾年有著四阿哥承歡膝下,這么快就忘了曾經殤了的兩個小阿哥了嗎。要我說,姐姐才該當心點,最好去算算生辰八字,是不是命中克子。”
此話一出,齊妃那張臉氣得通紅通紅的。
若音則蹙了蹙眉,淡淡道:“好好的,怎么咒起皇嗣來了。”
這要是換成旁人,她早就制止了。
可這兩個人,原就不是好的,便隨她們氣得面紅耳赤再說。
見若音制止,齊妃和熹妃,才相看兩厭地互瞪了一眼,撇撇嘴作罷。
倒是一直安靜不惹事的毓貴妃,冷冷睨了齊妃和熹妃一眼。
那雙好看的鳳眸里,滿是恨意。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若音把后宮眾人遣走了。
莊貴人因為身份低,倒數第二個出了永壽宮。
離開永壽宮后,她便去了太后的寧壽宮。
到了那兒,翠姑姑倒是像往常一樣接待了她。
只是太后卻遲遲沒有露面。
翠姑姑給她倒了一杯熱茶,并笑道:“莊貴人喝完這杯茶,便回去吧。”
莊貴人握著手里的杯盞,小聲問道:“是不是我讓太后失望了”
“唉,什么失望不失望的,太后只說皇上是個有主意的,旁的事情本就不受控制,更別說這方面了。只是讓貴人回去后,自個多爭點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