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聽那孱弱的嬰兒哭聲,只怕是不太行啊。
最好是有個什么三長兩短,讓這孩子跟毓貴妃的阿哥一樣,生下來就沒了最好。
不多時,只見馮御醫神色非常凝重地道:“皇上,小阿哥情況不太樂觀啊......”
“說!”原本靠在椅背上的四爺,坐直了身子。
而他嚴謹的樣子,更是嚇得馮御醫跪下道:“小阿哥呼吸實在是太......太弱了。”
“怎么回事?”四爺冷冷問。
“據奴才所知,就是臍帶繞頸導致的,一般繞三圈就不得了了,小阿哥的脖子卻被臍帶足足繞了六圈,肯定會受到影響。”
“有多大的問題,可......”這個素來果斷冷靜的男人,難得沉默了一會,才道:“可會影響成長,或者有生命危險。”
“那倒不會,既然平安生下,又還有呼吸,那就沒多大問題。”馮御醫毫不猶豫地回道。
此話一出,四爺和太后松了口氣。
可后宮妃嬪們,心里卻有些生氣。
尤其是齊妃,眼里閃過一抹失落。
那雙眼睛哀怨怨的,仿佛在說;真可惜,都這樣了,怎么沒斷氣呢。
就在眾人各有心思的時候,馮御醫又道:“但是,接下來也需要精細點養著,只要過了這個月,往后的福氣便大著呢。”
這話翻譯一下便是:這個月最關鍵,也挺危險。但只要活過了這個月,那就是大難不死,必有后福。
蘇培盛本來還面帶瞇瞇笑。
在聽見這句話后,一顆心變得緊張起來。
心說這個馮御醫也真是的,就不能把話一次性說完啊。
聞言,四爺看向永壽宮的奴才,嚴肅地吩咐:“你們都聽見沒,接下來的日子,都給朕好生照料五阿哥,若是五阿哥平安度過這個月,朕重重有賞。可要是五阿哥有個三長兩短,你們的腦袋也不必留著了。”
“是,奴才記住了。”那些奴才,一個個的都跪下,不敢有一句妄言。
見事情都交代好了,馮御醫繼續道:“皇上,奴才還發現一個很大的問題。”
原本五阿哥孱弱,四爺就心氣不順。
偏偏馮御醫說話有一茬沒一茬的。
他的長眉不耐煩地蹙起,“還有什么,一次性說個明白。”
“是。”馮御醫面上訕訕地道:“按理說,嬰兒出生的時候,臍帶繞頸的情況屬于普遍現象,但像小阿哥這樣,繞了六圈的情況,不排除有外界因素導致的。”
四爺看著馮御醫,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因為皇后娘娘生產的時候,奴才給她診過她,她的脈象不像是正常產婦的脈象,反而更像是吃了什么,或者外界的刺激導致的。而且,要不是發現的及時,小阿哥才僥幸保住性命。若是再晚一點,只怕是大人和小孩,都有性命危險。”馮御醫回。
這話意思很明白了,是有人刻意為之!
早在皇后娘娘生產的時候,肚里的孩子就快沒了呼吸,所以胎動都微弱得察覺不到。
即便是生下來,一開始連哭聲都快沒了。
要不是這些產婆都是經驗老道的,以最快的速度剪斷了臍帶,這才保住小阿哥一條命。
可接下來,還是得精細養著。
真不敢想象,要是再晚一點接生。
只怕是胎死腹中,那么,大人也就有風險。
馮御醫見多了后宮里的斗爭,出現這種不尋常的事情,他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無非就是有人想要皇后娘娘一尸兩命唄。
嘖嘖嘖,想想都令人毛骨悚然。
聽了馮御醫的話,四爺面色一沉。
菱角分明的臉頰,在燈光下顯得更加硬朗,透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冷。
太后則氣得一拍桌幾,神色凝重地道:“看來這后宮里,還真是個魚龍混雜的地方。先是毓貴妃,如今又是皇后,要不是哀家帶著莊貴人去莊子上避暑,只怕是連莊貴人都逃不過了。”
她是不待見四爺,但也知道大局為重。
前朝后宮,誰不盯著登基后的第一子。
現在好了,一個兩個的,出了這樣的事情。
就連皇后生下的五阿哥,也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早前皇帝登基的時候,她就警告過后宮這些人。
沒成想,她們居然把她的話當成了耳邊風。
此刻,后宮妃嬪們甭管好的壞的,紛紛都愧疚地垂下了頭。
這好的呢,怕人栽贓陷害。
壞的,自然怕被人發現。
四爺的視線冷冷掃了后宮眾人一眼,接著又看了看外頭黑蒙蒙的天。
然后,他對太后道:“皇額娘,天色已晚,你還是早些回寧壽宮歇息,這里的事情,朕自會嚴查到底!”
他的語氣淡漠,卻帶著一種凜然的寒氣,和絕對權威的倨傲。
一聽就不只是說說而已,而是要動真格的了。
太后斜斜看了四爺一眼,道:“那好,既然皇帝都這么說了,那哀家就先寧壽宮。但哀家也勸皇帝一句,再如何也莫耽誤了前朝的政事。要是你實在忙不過來了,只管叫人來寧壽宮傳話,屆時哀家好好替你管管這些人。”
說完,太后扶著翠姑姑的手起身。
一雙老練的眸子,也犀利地盯著后宮妃嬪們。
然后,從正中間離開。
既然皇帝愿意管,她也就不插手了。
要是莊貴人出了這樣的事情,她倒是不會放心,一定要管管的。
一是因為莊貴人是烏雅氏家族的人。
二是因為不得寵,她不管,就沒人管了。
可皇后就不一樣了。
反正照皇帝寵皇后的勁頭,想來不會善罷甘休的。
太后離開后,齊妃就起身道:“皇上,大格格和四阿哥還在長春宮等著臣妾呢,臣妾就不多呆了,改日再來看皇后吧。”
“天色已晚,臣妾也先回去看三阿哥了。”熹妃也跟著起身。
就連一旁的溫嬪,也訕訕地道:“二格格素來離不了臣妾,這會子指定如何哭呢。改日等皇后娘娘身子好些了,臣妾再來看看。”
這樣一來,導致懋嬪和武常在,也跟著起身。
她們兩個雖然沒說話,但也是想跟著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