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太后還用余光淡淡掃了若音一眼。
眼里的意思,不能再明顯了。
明擺著想和若音抬杠呢。
若音只覺得好笑。
都是保送的,太后抬的哪門子杠啊?
太后留了牌子后,若音淡淡看向四爺。
四爺沒說話,只是將鈕鈷祿氏的牌子放進一個托盤里,也是留牌子的意思。
因為要是沒選中的,太監會唱報:撂牌子,賜花。
見狀,若音倒是不覺得意外,反而在她的意料當中。
因為鈕鈷祿氏的身份特殊,是在保送范圍內的。
而且,她是出自滿洲八大姓貴族里的,重要性就不用說了。
只不過,牌子是留了下來。
但封號什么的,暫時不能給。
因為今日的復選,并不是秀女大選的最后一個流程。
她們即便被留了牌子,還得留在宮里學習規矩,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一般到最后,起碼要閱選五十名秀女。
當然,也不乏那種出色的秀女,勾地皇帝當眾給封號,當夜就寵幸的。
但若音瞧著四爺這么理智的男人,估計是干不出這種事。
鈕鈷祿氏被選中后,這一排剩下的三個,就都被撂了牌子,賜了花。
然后,內監又領了一排人上來。
同樣的,還是四個。
若音抬眼看了看,這一排里,瞧著沒有什么重量級的人物。
但姿色比前一排要出色許多。
一個個的,瞧著水靈的很。
尤其是中間穿著玫色旗裝的女子,身材頎長,皮膚白皙,五官精致。
若音順著這名女子的牌子一看,漢軍鑲黃旗知府李文燁之女。
這......不是齊妃家的嗎。
于是,若音轉頭看向齊妃。
果然,只見齊妃整個人看起來很緊張。
可以說她比這名秀女還要緊張都不為過。
難怪若音剛剛覺得這名女子有點眼熟。
原來是齊妃的妹妹。
只不過,瞧著排單上寫的,這個小李氏和鈕鈷祿氏不一樣,小李氏是庶女。
那么,便是齊妃的庶妹妹。
齊妃年輕的時候本就不差,她的妹妹自然也貌美,怎么說也是一個基因里出來的。
否則當年在潛邸的時候,也不會比過懋嬪和原主,得寵了好些年。
因為在這女子無才便是德的年代,女子潑蠻也不算不得什么。
加之一個女子不講理,與她的容貌成正比。
長得貌美,任性就叫做有個性。
長相不行,任性就叫做作。
而且,要是長相不行,就是再懂事,也難得寵愛。
畢竟,男女關系當中,好看的總歸是吃香些。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欣賞一個人,始于顏值,敬于才華,合于性格,久于善良,終于人品。
由此可見,男女之間的開始,還是決定于顏值,然后才有后續的事情,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而現在也有個現實的問題,那小李氏是知府之女。
按照規矩,得封為嬪的。
要說這個小李氏模樣是長得真俊。
毫不夸張地說,比前面那個鈕鈷祿氏都要美。
只是那雙眼睛透著幾分和齊妃一樣的尖刻。
即便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眉梢眼角也透著幾分勾人的媚意。
甚至,還有一絲得意。
那眼睛仿佛在說:我姐姐是齊妃,我上面有人撐腰!
而且她站在那兒,即便是不動,姿態也有一種輕浮之感。
在座的那些女子都只敢看四爺的下巴,或者連下巴都不好意思瞧上一眼。
這位卻敢偷偷看四爺,眼神還充滿羞赫。
當然,這些只有女人看得出來。
男人瞧了,只怕是會被她迷住了眼,哪里還挑得出這些毛病來。
反正這種女子,屬于女人討厭,男人喜歡的類型。
就看四爺喜歡不喜歡了。
若音用余光淡淡掃了四爺一眼,就見四爺直勾勾地看著小李氏。
然后,他沒動小李氏的牌子。
而是抓了朵花,這是要撂牌子賜花?
見狀,只見那名小李氏面上一驚,大概感到很出乎意外。
就連齊妃也開口道:“皇上,小妹跟臣妾一樣,都是家父之女,雖說只是庶女,可也是知府之女,理應按照規矩留牌子的啊。”
語音剛落,四爺長眉微不可察地蹙了蹙,瞧著不耐煩的樣子。
“是不是朕選秀女,需要經過你的同意?”他冷冷地道。
聞言,齊妃趕緊跪下,誠惶誠恐地道:“不不不......臣妾只是覺得小妹各方面條件都符合,可是皇上卻撂了牌子,一時感到好奇。這個妹妹,雖說不是跟臣妾一母同胞,但總歸是臣妾看著長大的,所以臣妾一時護妹心切,想知道是不是她哪里不夠好,并無冒犯之意。”
自打她設計貼身宮女小桃爬龍床后,皇上就再沒碰過她了。
即便是翻了牌子,也只是去看看四阿哥。
有時候索性只叫四阿哥去養心殿,連牌子都懶得翻了。
這種情況下,她想要捧新人的想法就越發強烈了。
否則再這樣下去,她在后宮哪里還有立足之地。
頂著個妃位的頭銜,一點寵愛都分不到,簡直就是有名無實。
可那武常在是個扶不起來的阿斗。
任她怎么教她敲打她,也沒有用。
所以,聽說今年要秀女大選。
她老早就命人聯系家里人了,說是一定要讓她們選個最水靈的進宮。
后來,知道是小妹要參加秀女大選,她盼這一天可是盼了許久了呢。
誰知道小妹好不容易走到復選這一步。
皇上就把小妹的牌子給撂了。
說什么她也得問個明白啊。
萬一皇上是沒留意排單,不知道是她妹妹。
又或者,不知道小妹是出自知府之家。
而她這么一提醒,興許就有戲了呢?
“齊妃,既然你這么問了,朕便告訴你,這名女子一進殿,就搞小動作,不是撩額前的秀發,就是咬唇,一副做作之態,眉眼間也盡是輕浮之意,竟直接用眼神朝朕施媚,通過這些,朕便可以知道她內心是個什么樣的女子。”
四爺語氣嚴肅,不茍言笑,只差沒說這個小李氏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了。
這還沒完,他還毒舌地道:“要不是你阿瑪這些年把遼州治理的很好,為人又廉政勤懇,否則光是她這些行為舉止,朕便可以治她個御前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