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皇上就沒來永壽宮,直接打道回了養心殿。沒多久后,李福康便去了儲秀宮,說是皇上召雯菲小姐去養心殿侍寢呢。”柳嬤嬤說話時,有些恨恨的。
她是怎么都沒想到,那個小丫頭片子當真有兩把刷子。
白天放了狠話,說是會自個想辦法。
這還不到夜里,就開始耍心機。
這就算了,偏偏還成功地勾得皇上召幸。
關鍵還是借著皇上來永壽宮的功夫,半道上把皇上截走的。
不然這會,興許皇上和皇后娘娘都歇在一塊兒了。
真是想想就來氣!
就那個雯菲小姐,還沒得寵就那般囂張嬌蠻,若是侍寢了,尾巴還不得翹到天上去。
不同于柳嬤嬤的義憤填膺,若音覺得這件事情有些蹊蹺。
因為柳嬤嬤身為奴才,她們只看到四爺冷冰冰的樣子。
可她知道,私下里的四爺是什么樣。
起碼以她對四爺的了解,四爺看起來不像是柳嬤嬤說的那樣。
畢竟,前幾日他還問過她,要不要把雯菲也打發出宮。
不至于這才幾天過去,就改變了主意,還要寵幸雯菲。
要說雯菲是個十全十美的美好少女,興許還有點戲。
偏偏她今日見過了,這位除了年輕貌美,性子上完全不像話。
以四爺鑒婊的能力,雯菲應該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才是。
所以,她倒是很淡定地道:“既然這樣,那就歇了吧。”
說完,她就將手中賬本合上,遞給了柳嬤嬤,而后拉上被子躺下。
柳嬤嬤接過賬本,就出去了。
半梅則吹熄了蠟燭,在里面守夜。
與此同時,身在儲秀宮的烏拉那拉·雯菲,正在陪嫁宮女的伺候下梳妝打扮。
自打養心殿的奴才來報,她便歡喜得不得了。
一張臉蛋滿是少女的羞赫之色。
“小姐,您的法子真是妙,一下子就在今年的秀女們當中拔得頭籌。”宮女一面替她梳妝,一面笑道。
“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你家小姐是誰。”雯菲下巴微仰,對著鏡子里的宮女得意吩咐:“我聽聞皇上不喜歡太過高調艷麗的女人,你便替我把妝容化得淡雅點。”
“是。”宮女應了。
雯菲則對著鏡子,抬手摸了摸自認為頗為漂亮的臉蛋,一臉的自信。
她早就聽聞皇上討厭后宮妃嬪在御花園里偶遇。
可要是不偶遇,她又見不著皇上。
便想了個法子,在永壽宮周圍溜達消食。
誰讓她打聽過了,后宮里最得寵的是皇后。
皇上每月去永壽宮的日子最多。
那么,想來她在永壽宮與養心殿的必經之路溜達,必能見到皇上。
誰知道她這個行動才開始,當天就見著了皇上,還起了效果。
哼,讓皇后不幫她的忙,那就別怪她截走了皇上!
“小姐,奴才替您梳妝好了,您瞧瞧可還滿意?”宮女站在一旁問道。
雯菲對著鏡子看了一眼,滿意地點點頭。
而后拿起梳妝臺上的香粉,一點一點地往脖子上抹。
宮女則看著鏡子里的她,捧道:“小姐,奴才瞧著今年那些秀女也不過如此。她們跟小姐比,還差得遠呢。”
雯菲聽了這種話,嘴角都快上揚到耳朵根了。
一盞茶后,她把身上抹得香噴噴的,在鏡子前又轉了一圈,就扶著宮女的手,出了院子。
可她才走到院子,就聽見那些同住在儲秀宮的秀女們在議論些什么。
不用猜就知道,那些人正在討論她。
隱約間,她還聽見了她們說皇上命人送來的賞賜。
只是她才出來,一個個的,就停止了嚼舌根。
原本羨慕嫉妒恨的臉色,也立馬轉換為和善的笑臉,朝她走來。
“雯菲妹妹,聽聞皇上召你去養心殿侍寢,簡直是可喜可賀。”
“是啊,雯菲妹妹,要說我們當中啊,還是你最有福氣,我們還在院子里跟姑姑學規矩呢,你倒好,早早的入了皇上的眼,簡直讓我等好生羨慕。”
“什么妹妹不妹妹的,過了今晚,雯菲就成了咱們的姐姐了。”
“誰說不是呢,明兒咱們都得叫雯菲一聲姐姐,興許她還成了后宮中的娘娘呢。否則雯菲今兒一回來,皇上就命奴才送了許多賞賜,還要召她去養心殿侍寢。”
“那我可等不到明天,我這就先叫雯菲一聲姐姐。雯菲姐姐,你要是去了后宮,可別忘了拉我一把哦。”
諸如此類的吹捧聲,在院子里響起。
在這后宮里,姐妹相稱不是按年紀來的。
而是根據誰先侍寢,成為皇上的女人,誰就是姐姐。
雖然雯菲聽出來她們話里的虛偽和假意奉承。
但還是牽出一抹淺笑,道:“那是自然,大家都是一起進宮的姐妹,一路選秀走來,也算是緣分。倘若我真的有這份福氣,定不會忘記姐妹們的。”
說是這么說,可她心中卻在冷笑。
呵呵,她哪里不曉得,這些女人就跟阿瑪后院里的姨娘一樣虛偽。
當面一套,背面一套。
“好了好了,時候不早了,咱們快別耽擱雯菲了,人家還要去養心殿侍寢的呢。”一個秀女拉著其余的秀女,給雯菲讓出一條道來。
而這時,另一個秀女好奇地問道:“對了,雯菲,我聽聞后宮妃嬪或秀女被召幸,要裹著被子被抬走的,你怎么不用裹被子,反而穿得嚴嚴實實的過去?”
此話一出,雯菲頓了頓后,臉蛋染上一抹紅暈。
并低頭用手絹掩嘴道:“我......我也不知道。只是那養心殿的太監來傳話,說是如今天冷,皇上還沒用膳,就不讓我裹著被子了。說是等我到了那兒,要伺候皇上用晚膳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看來雯菲姐姐果然入了皇上的眼,否則這待遇,跟普通秀女都不一樣呢。”一個秀女回。
“何止跟秀女不一樣,這待遇跟一些妃嬪都不一樣了。”
聞言,雯菲有些不好意思地朝眾人淺淺一笑,就扶著陪嫁宮女的手出了院子。
到了門口,已經停了一輛鎏金的輦。
奴才們扶著她,小心翼翼的在輦中坐下。
而她,就這么在秀女們的艷羨下,乘著輦往養心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