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
她的眼睛猩紅一片,正恨恨地瞪著太后。
對上若音怨恨的眼神,太后淡然道:“皇后,哀家本不想對你動手的,可你敬酒不吃吃罰酒,就怨不得哀家了。”
“怨不得你?明明咱們先前說好了將四格格交于你撫養,為何你轉頭就變臉。四格格和五阿哥,除了性別不一樣,有什么區別嗎?”若音道。
“當然有區別了,五阿哥是嫡皇子,四格格是庶女,哀家要是撫養四格格,跟賢太妃撫養的二格格有什么區別,又如何能彰顯哀家太后的身份。”
若音點點頭,笑了幾下。
就因為想要和賢太妃較量,以及內心那點可憐的尊貴感。
太后就自私到完全不顧她和四爺的感受,視柳嬤嬤的命為草菅。
這個時候,太后似乎等不及了。
她朝殿里的奴才示意一眼,就有兩個老嬤子走到若音面前,一人挽著若音一只胳膊,道:“皇后娘娘,多有得罪了。”
她們瞧著畢恭畢敬,說話也規規矩矩。
可挽著若音胳膊的手卻沒少使勁。
若音掙扎著將手抽出來,把柳嬤嬤平放在地上后,就任由她們挽著她的胳膊。
呵,柳嬤嬤都沒了,太后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是魔鬼嗎?她的良心真的不會痛嗎?
是咯,太后在后宮浸淫這么多年,死個奴才算什么,早就見怪不怪了。
可能在她們眼里,這些奴才本就是任人打罵,不高興可以取其性命的。
若音勾唇,站在原地冷笑。
確切地說,是在干笑。
而那兩個老嬤子已經拉著她的手,壓上了鮮紅的印泥,就要往冊子上按壓。
然而,就在她的手離冊子只有一厘米的時候,一道尖細的唱報聲,就在寧壽宮殿外響起。
“皇上到!”
一聽到這個聲音,殿內所有人表情各異。
那些奴才們眼里閃過一抹視死如歸的驚慌表情。
太后則面色一沉,厲聲下令:“快,趕緊讓皇后摁手戳。”
于是,兩個老嬤子對若音的手臂一通生拉硬拽,生怕晚一會就錯過了。
“住手!”伴隨著一道渾厚的男低音,一道明黃色的身影在若音跟前一晃而過。
下一刻,她身邊的一個老嬤子就被踹飛幾丈遠。
“嘭”的一聲,那名老嬤子撞到了一個桌腳。
要不是有桌子做阻力,她可能要被踹飛。
而她的額頭直直磕在了尖尖的桌角上。
頓時,殷紅的鮮血從她的額頭流出,看起來觸目驚心。
等到落地時,她整個人一動不動,額頭被磕出一個血窟窿,沒了氣息。
看到這一幕,嚇得寧壽宮的奴才跪在地上戰戰兢兢。
她們實在沒想到,原本還氣勢洶洶的老練嬤子,一眨眼就成了桌下亡魂。
導致她們生怕下一個死的就是她們了。
另一個老嬤子哪里還敢拉著若音,趕緊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見狀,若音轉過頭,就見四爺站在她的身旁。
是的,他帶著一眾侍衛奴才闖了進來。
男人身軀修長,身板挺直。
他的眉頭緊蹙,通身透著一種凜然的寒氣。
四爺攬著她的肩膀,溫和地道:“別怕,有朕在。”
他的話不多,卻令她感到溫暖和感動。
“柳嬤嬤沒了。”她順勢靠在他的懷里,呢喃道。
心中的憤怒和無奈也因他的到來而有所緩和。
四爺緊了緊她的肩膀,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他抬頭看向太后,問道:“皇額娘,朕的皇后和皇子,怎么在你這,皇后的奴才又是怎么回事。”
太后見四爺攬著若音,眉頭緊皺。
“皇帝,哀家還沒問你怎么帶人闖進寧壽宮,你倒是先興師問罪了。至于皇后的奴才為何死在寧壽宮,哀家不是沒給過她機會,只怪皇后的奴才辦事不利,取個寶璽,你都來了,她們到現在都還沒影子。”
“再說了,哀家身邊伺候多年的翠姑姑因皇后而死。現在她的陪嫁嬤嬤死在哀家的寧壽宮,一命抵一命,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
她的一言一語,顯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是那么的理所當然。
聽到這話,若音才緩和的情緒,就又變得憤怒起來。
她懶得和太后這種頑固分子理論。
而是拉著四爺的衣襟,顫顫地道:“皇上,翠姑姑那是罪有應得,可柳嬤嬤做錯了什么?如果忠心也是一種錯的話,這世上就不該有好人。”
怒火燃燒著她的喉嚨,使她的聲音有些嘶啞。
一張臉也聳拉著,充滿無辜和委屈,令人憐愛。
她知道,只要她表現得越傷心,太后就會越慘。
因為,她是教訓不了太后,但四爺會替她教訓的。
“朕知道。”四爺語氣難得溫和,并護犢子地將她拉在身后。
但他再次抬頭看向太后時,有的只是冷漠。
牽了牽性感的薄唇,他淡淡道:“皇額娘問朕為什么在這,當然是皇后的奴才去養心殿通風報信,朕才來的。”
語音剛落,太后整個人都愣在了上首,似乎不敢相信。
四爺則繼續道:“還得多虧您讓奴才去取寶璽,皇后表面上是讓奴才去取寶璽,其實早在她到寧壽宮前,就囑咐了奴才,不管她到了寧壽宮,要求她們做什么,都不要去做。并且,一旦她在里面呆了超過一炷香的時間,就讓奴才到養心殿來報。”
此話一出,不僅是太后一臉震驚,就連若音也無比震驚。
她不可思議地看著四爺,覺得他說的話好陌生。
確切地說,是這個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好陌生。
明明她沒有這般囑咐奴才。
當時她離開永壽宮時,確實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所以囑咐了李福康幾句。
可她只是讓李福康去養心殿求助四爺。
并沒有說什么“要求她們做什么,都不要去做”這種鬼話。
可是,四爺卻能將沒有的事情,說得如此逼真。
要不是她是當事人,她都快要信了呢。
此刻,怒火燃燒著她的心,她的全身!!!
即便太后不講道理,出爾反爾,在她答應命人取寶璽時,還不肯放過柳嬤嬤,她都沒有如此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