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音不知道該說什么才好。
她只是將視線在婉妃和瑾妃面上來回掃了一眼。
直到今日,這兩姐妹還是像剛進宮那日一樣,真是應了那句話:她們長得一樣,性格卻大不相同。
即便是外表,婉妃身為姐姐,眼神澄澈,笑的溫柔,給人一種舒適的美。
而瑾妃身為妹妹,熱情而張揚,是一種招搖的美。
至于性格,瑾妃因為從小在寵愛的環境里生長。
加上兩姐妹長得一樣,難免從小被大人用來比較。
導致形成了一種自我型人格。
從蒙古來到京城后,因為待遇的調換,一時適應不過來,心生嫉妒,對親姐妹下狠手。
婉妃在瑾妃這種自我型人格的打壓下,形成了一種討好型人格,唯唯諾諾,處事圓滑。
但是性格的養成,是一碼事。
一個人的心靈,不是環境養成的。
瑾妃毒害了親姐妹,還能理所當然。
婉妃被親姐妹毒害,卻還處處想著怎么挽救這個親妹子。
想當初她們進宮的時候,那是手挽著手,還說要住一個宮殿的。
現在才過去多久,就成了這般模樣。
呵,皇宮真可怕。
什么姐妹情深,也抵不過因妒生恨。
見若音也不幫忙,婉妃忙轉過頭,朝瑾妃道:“阿妹,你快說話啊,你跟皇上說,就說你知道錯了,你下次不會這樣了,啊。”
然而,無論她如何低三下四,瑾妃也不為所動。
上首,四爺無論婉妃哭得如何傷心,也沒有收回旨意。
他只是蹙了蹙眉,抬腳就帶著奴才離開了。
事情查清楚了,若音也沒在延禧宮多呆,就帶著后宮妃嬪各回各的寢宮。
延禧宮的堂間,便只留下婉妃和瑾妃兩姐妹。
婉妃雙眼哭得紅紅的,她跪行到瑾妃面前,兩姐妹就那么面對面跪著。
瑾妃一直保持著低著頭的姿勢。
“抬起頭來。”婉妃淡淡道。
瑾妃跪在原地,一動不動。
“我叫你抬起頭來,聽見沒!”
瑾妃還是不肯動。
“啪”的一聲,婉妃大概氣不過,反手沖著瑾妃的臉蛋就是一巴掌,“我叫你不聽話!”
這句話,婉妃幾乎用盡全身力氣吼出來的。
可是打完后,婉妃又一臉的痛惜和心疼。
并且,她一把將瑾妃攬在懷里,一面摸瑾妃的臉,一面傷心地哭道:“你為什么這么不聽話,叫你去求皇上你不求。”
“叫你跟皇后認錯,你也不認錯。”
“你有什么可傲的,面子對你來說,就那么重要嗎?”
“是,你在蒙古的時候,阿瑪額娘都寵著你,可這是在京城,你知不知道。”
“進宮的時候,阿瑪額娘怎么囑咐你的,難道你都忘記了。”
瑾妃被打時都無動于衷,聽到這些話,卻終于抬起頭來。
即便死到臨頭,她也不留一滴眼淚。
一雙鳳眸布滿血絲,猩紅一片。
那不是疲憊的血絲,而是因為妒恨而產生的血絲。
她瞪著眼睛看向婉妃,咄咄逼人地道:“你又有什么資格這樣問我,你自己呢,難道進宮的時候,阿瑪額娘沒囑咐過你,他們沒告訴你,進宮后誰也不要相信嗎?”
婉妃:“......”
“可你呢?為什么要喝光我給你熬的銀耳羹,如果你不喝銀耳羹,不就沒這些事情,我又何至于死,這一切的一切,還不是拜你所賜!”
聽到這話,婉妃呆愣在原地。
即便瑾妃的話蠻不講理,不負責任,能噎死人,但她還是沒有生氣。
她只是看著瑾妃,不停地落淚。
良久后,她啜泣道:“因為你永遠是阿姐心中最天真可愛的阿妹,阿姐又怎么會懷疑你呢。”
聞言,一直倔強的瑾妃微微一怔。
那雙猩紅的鳳眸,逐漸變得柔軟。
似懊悔,似難過,似不舍......
然而,事情已經發生,便沒有回頭路了。
侍衛們沒有給她們兩姐妹太多時間相處,就要把瑾妃帶走。
婉妃托著虛弱的身子,跌跌撞撞地追到了延禧宮外。
直到瑾妃消失在路的盡頭,她也無力追跑為止。
當天,瑾妃在白綾和毒酒中,選擇飲毒酒自裁。
婉妃知道后,不吃不喝不睡地過了三天。
中了毒的她,本來就一個月左右都有死亡的風險。
三天后,她終是體力不支加中毒而去,又或者,她追隨瑾妃而去。
因為在那里,她們可以像小時候那樣,不必較量些什么。
臨了前,她還在延禧宮跳了一支舞。
亦如她進宮時說的那樣,她們兩姐妹喜歡跳舞。
如此,這一對如王炸般存在于后宮的姐妹花,在最美的花季里,就此在后宮接連香消玉殞............
出了這樣的事情,科爾沁部落也不敢找四爺要說法。
畢竟,是他們的人自相殘殺,還妄想謀害皇后。
不過,他們雖說沒討說法,卻送了大量貢品到京城。
并表明要送一個蒙古姑娘來和親,作為賠罪。
四爺二話不說,就回絕了科爾沁部落的“好意”。
并借此解除了大清與蒙古幾百年來的聯姻盟約。
并且,還派了幾名得力的將軍和上萬精兵,在科爾沁與大清的交界處鎮守邊關。
足夠表明他不想再聯姻的決心。
若是科爾沁部落想搞事情,或者造反,邊關有人嚴格鎮守,不怕!
有老祖宗的聯姻盟約在先,四爺一開始是言而有信的。
可誰讓瑾妃搞出這么一出事,他便借此解除盟約。
而科爾沁部落沒理,又奈何不了四爺,只能作罷。
瑾妃和婉妃去了后,一切從簡地安葬在了泰陵妃園寢。
雖沒有在宮中大辦后事,但后宮也因此氣氛低迷。
若音因著院子里有五阿哥在身邊,倒是一直都熱熱鬧鬧的。
五阿哥現在正牙牙學語,已經會喊皇阿瑪,皇額娘,大哥,二哥,要吃等等,一些簡單的語言。
有時候也會蹦出幾句簡單的短句子。
并且,他還能走路了。
只是走的不穩,踉踉蹌蹌的。
這一天,若音正鍛煉五阿哥走路,四爺就來了。
五阿哥見了四爺,雖說還不會行禮,但渾身都在迎接這個皇阿瑪。
他激動的兩眼放光,手舞足蹈,搖頭晃腦。
嘴里也奶聲奶氣地喊著“皇阿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