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起吧。”
“謝皇上。”
妃嬪們起身,一抬頭就見四爺扶住了晴妃。
至于晴妃,則一臉羞赫地道:“皇上怎么在這?”
“朕去了翊坤宮,聽聞你在這。”
晴妃聽了后,臉更加紅撲撲了。
她扭了扭身子,不依道:“皇上......皇后娘娘和諸位姐妹都在著呢,您就別在這打趣臣妾啦。”
晴妃一副羞答答的樣子,可要是仔細一瞧,就能看出她眉眼間的得意。
啊啊啊!齊妃覺得她要吐了。
晴妃這小蹄子,是巴不得在她們面前顯擺吧,還在這裝!
“好了,朕回養心殿有事,你便一同前往。”四爺松開晴妃,轉身又上了龍輦。
“是。”晴妃甜甜地應了。
在上她自個的輦之前,她還得意的掃了若音和別的妃嬪。
那眼神甭提多得意了,仿佛在向后宮所有人宣告:本妃終于得寵了!
就這樣,晴妃的輦跟隨著四爺的鳳輦,一同前往養心殿。
留下若音和其余妃嬪,站在原地觀望了一陣。
待四爺和晴妃消失在路的盡頭,若音就乘上回永壽宮的鳳輦。
適才,四爺除了看晴妃,自始至終都沒多看別的妃嬪一眼,也沒多看她一眼。
這和以往太不一樣,也是從來都沒有過的。
這么些年來,在后宮妃嬪聚集的時候,四爺要么誰都不扶,要扶也只扶她這個正妻。
而這一次,他變了。
若音乘輦離開后,其余妃嬪按照位份依次乘輦離開。
只是關于晴妃,她們心中都有艷羨。
要說皇上曾經只寵皇后娘娘,她們不得不死心。
可現在后宮多了得寵的晴妃,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們也有機會?
是夜,被眾人羨慕的晴妃,已經在養心殿研了一天的墨。
此時此刻,她是腰酸背痛,胳膊也無力,可她還是強忍著疲憊,必須得堅持下去啊。
因為皇上低頭批閱了一天奏折,他都沒喊累,她好意思喊累么?
都說被愛的才是祖宗。
她要是真的像外界說的那么得寵,興許她就任性起來了。
偏偏這些日子,皇上明面上召她到養心殿,或者臨駕她的翊坤宮。
私下里,不是讓她研磨,就是把她晾在一旁,不搭理她,也不正眼瞧她一眼。
可她也摸不準皇上的心思,更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意思。
大約到凌晨的時候,四爺還在忙。
晴妃眼皮子都要打架了都。
直到蘇培盛走到她跟前,小聲道:“晴妃娘娘,您且去后殿歇著吧。”
聞言,晴妃是又驚又喜。
喜的是她終于不用再研磨,可以去歇著了。
驚的是皇上還沒歇息,她歇個什么勁兒。
侍寢都沒有,又算的哪門子召幸?
想到這,她咬牙退下,去了后殿。
哼,皇上一直沒讓她侍寢,她一定得想想辦法才行。
大約兩個時辰后,勤政的四爺可算是忙完,去了后殿。
一行宮女和太監,立馬張羅著備水、沐浴、更衣、洗漱。
四爺沐浴不愛有人伺候。
所以,等奴才將一切都準備好后,他就一個人在里間屏風后的浴室沐浴。
沐浴好后,他換了身墨色的絲綢睡袍。
當他走到外間時,眸光淡淡地掃了眼地上的地鋪。
那地上鋪著粉色的錦被和帛枕。
被子中間拱起一個彎彎的人形,像是有人睡在里面。
四爺收回眼神,再次將視線落在他自個的明黃色龍床上。
下一刻,墨瞳便驟然一緊。
“出來!”他冷冷地道。
然而,屋里卻靜悄悄的,沒一點動靜。
“滾、出、來!”他的聲音大了幾分,語氣也重了許多。
仿佛他說的那個人若是還不出來,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
大概是他的語氣嚴厲,只見明黃色的龍床床幔微微動了動。
一只纖纖玉手就將床幔掀開。
而這只玉手的主人,正是晴妃。
她穿著清涼,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如瀑布般披散在肩頭。
整個打扮顯得她清純而嫵媚。
尤其是她掀開床幔的那一刻,
真真是個令男人移不開眼睛的美人兒。
晴妃笑魘如花地朝四爺道:“皇上,時候不早了,臣妾伺候您安置吧。”
然而,即便晴妃這一刻再如何動人,四爺也沒搭理她。
他只是冷冷地下令:“來人,將床上的錦被通通換掉。”
語音剛落,蘇培盛就慌慌忙忙地進來了。
當他看到床上的晴妃,忙跪下道:“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不知道晴妃娘娘爬上了您的龍床,這就叫人進來收拾。”
不多時,就有奴才一窩蜂地整理龍床。
四爺則負手站在原地。
他看都沒看晴妃一眼,就道:“還有你,老老實實給朕睡你的地鋪。”
冰冷的話語從他的嘴中說出,透著令人不可抗拒的威嚴。
緊接著,晴妃被一群奴才擠下了龍床。
此刻,她覺得她的尊嚴被皇上狠狠地踩在了地上。
一個妃嬪,侍寢卻被說成是爬龍床。
呵呵,那些奴才肯定打心底里嘲笑她吧。
晴妃挪著步伐,慢慢地走到屬于她的地鋪前。
她掀開地上的錦被,鉆到被窩里躺下。
是的,這些日子,但凡皇上召她到養心殿,或者去她的翊坤宮,她都是這么過來的。
在外人看來,她是一朝得寵。
可背后呢,鬼知道她這些日子都經歷了什么。
但她又不甘心,自尊心和傲慢的性格,不允許她將事實說出來。
只好在后宮逞強,佯裝成一副得寵的樣子。
否則要是讓她們知道她的寵愛都是裝出來的。
其實皇上根本沒寵幸她,而她天天跟個宮女似得,在皇上跟前打地鋪,后宮那些人指定怎么笑話她呢。
不僅如此,就連家族也會放棄對她的栽培。
家族是她唯一的依靠,可她不是家族的唯一依靠。
因為索綽羅氏不止她一個女孩。
倘若她們知道她這般不得寵,一定會想辦法送別的女孩進宮的。
而她,不想成為家族里的笑柄。
且不說這些,就是后宮那些奴才知道,都要笑掉大牙,將她的事情當做茶余飯后的笑談。
那她還怎么在紫禁城里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