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溫千墨眼里有希望的光芒在閃。
他看了眼臺上正在展示的銀鑲玉吊墜,毫不猶豫地點點頭:“那好,一言為定。”
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個簡單的吊墜而已。
適才比這更珍貴奢華的首飾,拍出的最高價格是一千多兩銀子。
另外,還有套蘇州城的地產地契,拍出了兩千兩銀子。
而這條吊墜,撐死了也就幾百兩吧。
不過,就算這條吊墜需要一處商業街地產的價格,他也要把它拍下來。
因為四爺說了,只要它拍下來,什么都答應他。
而他要的不多,只要小音姑娘能恢復自由身就好了。
此刻,上面的拍賣員已經高亢地道:“那么現在,這條一“鹿”有你吊墜,起拍價是二十兩銀子!”
“三十兩!”底下有名男子搶先一步舉牌。
“五十兩!”這次舉牌的,是溫千墨身后的仆人。
“八十兩。”另一名男子道。
“二百兩。”溫千墨的仆人一下就把價格抬了一半不止。
導致大半的人,就止步在這。
只有一名微胖的中年男人舉牌:“三百兩。”
“五百兩。”溫千墨奪過仆人手中的牌子,高舉了一下。
溫潤的聲音,卻有著渾厚的底氣。
這一下加了二百兩銀子,把價格哄抬到了五百兩。
要知道,五百兩都可以在江南買幾套庭院宅子了。
誰會花五百兩買這么一條銀質項鏈呀。
就算它鑲了一顆小小的玉石,那也不值這個價錢,太不值了。
于是,溫千墨一下就把剩下的一大半競拍者給淘汰掉。
見沒人再舉牌,拍賣員掃視了下首一圈,沉聲道:“五百兩一次,五百兩二次。”
在這里,他微微停頓了兩秒,道:“一鹿有你吊墜,想拍的趕緊啊,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啊。”
語音剛落,就聽見一道比較尖的聲音:“一千兩!”
聽到有人開價一千兩,所有人都朝聲音來源投去訝異的眼光。
他們想看看,是哪個視金錢如糞土的人,肯花一千兩銀子,買一條銀鑲玉項鏈。
若音覺得這個聲音有點熟悉。
轉頭一看,就見四爺身后,也就是她身邊的蘇培盛舉起了牌子。
見狀,她心中一驚。
出門的時候,她就覺得四爺有詐。
原本隔這等著呢。
只不過,她沒想到自己隨口夸了一句“可算是有條像樣的項鏈了”,竟引發了兩個男人的戰爭。
她看見溫千墨用那種驚訝地眼神,轉頭看了四爺一眼。
四爺則轉頭,沖著溫千墨淡然一笑。
這時,上首的拍賣員又在那倒計時了。
只見溫千墨舉牌:“兩千兩!”
此時,周圍的人群已經沸騰了。
無一不在討論溫千墨和四爺。
這兩個人怕是有仇吧,有仇也不能拿錢砸對方啊。
關鍵這錢,最終不還是落到了拍賣行手里,沒砸到對方手中么?
而且,他們隔著空氣,都感覺到劍拔弩張的氣氛,以及濃濃的火藥味。
簡直太刺激了!
“四千兩。”四爺奪過蘇培盛手中的牌子,意思意思地舉了一下。
“八千兩。”溫千墨不甘示弱。
“兩萬兩。”
“四萬兩。“
“八萬兩。”
“十萬兩。”
“十五萬兩!”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四爺那張涼薄的唇里說出。
仿佛兩萬兩對他來說,不過是兩個銅板而已。
這般強大的氣場和氣勢,把在場所有人都嚇到了。
就連一直競拍的溫千墨,也猶豫了。
他的仆人自然知道少爺在猶豫什么。
侯爵府雖然家大業大,但侯爺還在,家產的掌握權,都在侯爺手上。
少爺這些年經營了一些生意,還有一些,是夫人繼承給他的嫁妝錢。
據他所知,少爺開出十萬兩的時候,幾乎就是手頭上可以周轉的所有銀子了。
可是,少爺傾盡所有,但還是不敵四爺。
這個四爺,直接把價格抬到了十五萬兩銀子。
十萬兩是少爺的極限,四爺卻對十五萬兩豪不眨眼。
那可是十五萬兩銀子,幾乎可以把大半個蘇州城全都給買下來了。
偏偏又不是為了什么價值連城的東西。
不過就是條銀鑲玉吊墜,至于嗎?
上首,拍賣員見溫千墨不再舉牌,便趕緊道:“十五萬兩一次,十五萬兩兩次,十五萬兩三次!”
這一回,他可沒停頓多長時間。
因為他生怕煮熟的鴨子飛了,趕緊將敲槌一敲。
拍賣員看著四爺,面上帶著職業的笑:“恭喜這位坐在前排的四爺,以十五萬兩銀子的價格,拍下了這款一鹿有你吊墜,祝您萬事如意,身邊一鹿有人相伴。”
說完,就有人拿了個冊子遞到四爺面前,讓他簽字,現場交錢,以免抵賴。
四爺掃了眼冊子,查閱上面的條約后,在上面大氣地簽了字。
簽好后,他吩咐蘇培盛道:“去交錢。”
“是。”蘇培盛應了后,就跟拍賣行的人去處理相關事情了。
周圍的人見四爺淡定交錢的模樣,每個人都是一張震驚臉。
天吶,他們沒聽錯吧。
今兒最大的巨額交易,居然是一條小小的銀鑲玉項鏈。
一些人偷偷打量著四爺,問著邊上的人。
“誒,你認識這位爺嗎?”
“不認識,我瞧著面生的很呢。”
“我們蘇州城,什么時候有這么一位大人物了。”
“他比世子爺有錢也就罷了,瞧著還不把世子爺放在眼里呢。”
如此云云......
四爺不在意周圍的議論,他隨意掃了眼一旁的溫千墨,視線就繼續看向上首還在進行的拍賣現場。
這一刻的溫千墨,面上已經失去了溫潤之色。
一貫的溫文爾雅,早已被慍怒所取代。
本來他覺得自己一定能拍下這個拍品的。
卻沒料到,半路殺出了四爺。
這個主動提出只要他拍下吊墜,就隨便他提什么,都會答應的男人。
也是與他激烈競拍,花十五萬兩銀子,買下吊墜的人。
其實這一切,他早就謀劃好了吧。
溫千墨牽了牽唇,道:“四爺,你為何要這么做?”
四爺眼睛直視前方,薄薄的嘴唇,勾勒出冷酷的弧線。
他微微側過了頭,余光斜斜地睨了右后側的若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