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音剛落,“砰”的一聲,房門就被四爺從里面暴力關上了。
震得若音耳膜發顫。
她撐著疲憊的身體起身,奈何在門口蹲坐了一整晚,整條腿都是麻的。
半梅立馬上前攙扶著她。
如今四爺把門關了,若音便和半梅另外開了一間客房。
回房后,她隨意洗漱了一下,倒頭就睡。
她實在是太困了。
接下來的日子,若音就和半梅在重新開的客房用膳,睡覺。
她沒去四爺那,四爺也沒到她這兒就是了。
可她聽說了,那個曹洛云,時不時的和四爺出去。
有時候還在房間商量事情。
直到幾天后,客棧底下一片歡聲笑語,以及熱鬧的炮仗聲。
若音坐在客房里,耳旁都沒個清凈。
“娘娘,您不下去瞧瞧嗎,樓下可熱鬧了。”半梅道。
其實啊,她是想娘娘和皇上和好。
若音坐在屋里看書,沒所謂地道:“客棧嘛,哪天不是熱鬧的,只不過今天格外熱鬧罷了,又有什么好看的。”
“您不知道,外頭在慶祝呢。”
若音低頭繼續看書,只是耳朵卻尖著呢。
“聽說那些機匠們的斗爭取得了勝利,所有以壓迫形式的勞動,都將停止。作坊的包工頭們,也終于同意取消原來的工銀機制,成立新的按件計工價。除此之外,每人每年另加酒資一錢。”
若音:“......”
“她們工作的時間,也從九個時辰,改為了六個時辰,且最多只能工作七個時辰,超過六個時辰的工作時長,會有額外的加工費。”
聽著半梅說的這些話,若音是一點看書的心思都沒了。
這才五天過去,事情就得到了解決。
證明什么?證明四爺插手幫忙解決了唄。
而且是非常有效地解決。
若音隨意翻了一頁書,問道:“還有呢?”
聽到這句問話,半梅有些欲言又止。
不過最終還是回道:“還有就是......朝廷下了道圣旨,洗脫了曹家的冤屈,還給曹家賜了一塊精武世家的牌匾。當年與官府勾結的趙家武館被抄家,與趙家勾結的官府,也通通革職抄家。”
冤死幾百口人,總得有個補償。
本來這件事,她沒想說出來的。
誰知道娘娘主動問起來了,她只能如實回答。
聽了半梅的話,若音翻書的動作微微一頓。
正好這時,底下的炮仗聲一聲接一聲,且越來越響。
而且,還有許多人說話的聲音。
若音一想起這是曹洛云那幫人的根據地,便知道是那些人在慶祝些什么。
想到這,不自覺地抬起腳,走出房間。
若云順著欄桿往下看,就見曹洛云穿著一襲水藍色的裙子,站在大堂中間的八仙桌旁。
周圍,是和曹洛云一伙的同伴們。
她正端著一個青花菜的杯盞,里面裝著清澈的酒水。
而她對面站著的,是四爺。
若音聽見曹洛云高興地道:“四爺,這次多虧有你,要不是你,匠工們的工銀,不會這么快就得到了解決。”
像這次這樣的叫歇,大大小小鬧過很多回了。
可每次都是無疾而終。
雖說這次鬧的最大,但要不是四爺從中幫忙,根本不會這么快得到解決。
“尤其是我們曹家的事,這些年來,我想過許許多多的辦法,可每次不是被官府無視,就是被追殺。“
說到這,曹洛云有些哽咽地道:“現在的我,就跟做夢一樣,沒想到在這么短的時間內,家族就洗脫了冤屈,還讓趙家和那些狗官得到了應有的報應。”
曹洛云還是那樣,不管如何,都不會讓眼淚掉下來。
她有些不能自已地仰頭,等到眼角的眼淚倒流進眼睛。
然后,她直視著四爺,坦然地道:“四爺,你就是我們曹家的再生父母,我為一開始對你的無禮而感到抱歉,在這里,我自罰三杯。”
說完,她昂頭就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緊接著,旁人又替她斟了幾杯酒。
每一次,曹洛云都是爽朗的一飲而盡,特別的豪邁。
對于曹洛云感激不盡的話,四爺很淡定地端著杯盞,意思意思地抿了一口。
抿完酒后,他還對曹洛云淡淡地道:“朝廷正在招會武的江湖人士,你功夫不錯,可以帶著你的同伴們一起去參考。”
“啊?”曹洛云訝異地道:“我不過是一介女子,哪里能考那些,再說了,就算我去了,朝廷也未必收呀。”
雖說她性子爽朗,但也知道大清女子的地位如何。
“曹小姐,這你就不知道啦,前陣子帝后下了圣旨,支持女性教育和事業,女性只要有本事,可以和男性一樣,靠本事吃飯,在當今社會上立足。”蘇培盛道。
“我最近忙著處理事情,都沒太留意這些。”曹洛云睜大眼睛,而后看向四爺:“那我就先謝謝四爺指路,這件事情,我會認真考慮一下,若是情況允許的話,會去參考的。”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
聽到這些,若音實在聽不下去了。
她站在樓上冷哼一聲,道:“曹小姐,你可一定要去參考,要知道,素來都是旁的姑娘求著見上四爺一面,還沒有四爺要求以后還能再見面的。”
說完,她就轉身進了客房。
在她看來,四爺讓曹洛云進京參考,就是想往后能再見到曹洛云。
因為,她從沒見過四爺這么操心一個女子的事情。
此話一出,樓下眾人紛紛抬頭看向樓上。
可若音已經轉身進屋,他們看到的,只是若音的背影。
一時間,眾人面面相覷。
四爺微微抬頭,看向樓上,清冷的眸光微微轉了轉,就恢復了正常。
半梅見若音回房后,也跟著進屋,把門給帶上了。
回房后,若音迫使自己靜下心來看書。
可看來看去,就是靜不下心來。
就在她比較煩躁的翻著書頁時,外面有了敲門聲。
“半梅姑娘,還請開下門。”這是蘇培盛的聲音,尖尖的。
半梅聽到后,準備去開。
“不許開門。”若音道。
每次都是這樣,把她拋在一旁不管不問。
想起來了,就在她眼前蹦跶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