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新型火炮研究出來了。
接下來的日子,若音就一面研究給四爺恢復記憶的藥。
一面監督兵部多做數架火炮,用于備在軍需庫備用。
兵部那些人,對她新研究出來的火炮還是不夠了解。
有什么問題和情況,需要她指導一二。
同時,在督工的時候,若是有更好的研制方案,會在原來的基礎上稍稍改良。
她之前沒給人開過治療失憶的藥方子。
因此,她在研究藥方的時候十分謹慎。
這種藥物治療,要比心理治療謹慎些。
因為是藥三分毒,若是藥材搭配的不好,會吃出人命來的。
日子一天天過著,就到了十一月上旬。
這一天夜里,四爺批閱奏折到深夜。
忙完后,他沒第一時間歇息。
而是坐在太師椅上,仰著頭,透過窗戶看著窗外的夜色。
自從皇后研制出新型火炮后,他失眠的現象有所好轉。
唯一令他睡不著的,就是腦袋里總是回想著那天下雪時的場景。
她說他曾經對她說過的那些話。
一言一行,都透著滿滿的愛意。
可甭管失憶前還是失憶后,不都是他嗎。
沒失憶的他就那么好,那么值得她留戀?
想到這,他掃了眼一旁的蘇培盛,“你覺得皇后付出那么多,是因為以前的朕,還是現在的朕?”
皇上怎么又問這個問題了呀。
這幾天,皇上已經無數次問過相似的問題了。
皇上該不會酸起來連自個的醋也吃吧?
嘖嘖嘖,不愧是大清第一醋王!
“嘿嘿,要奴才說呀,甭管是以前的皇上,還是現在的皇上,娘娘都是喜歡的,因為她喜歡的是您的全部啊。”蘇培盛圓滑地回。
四爺卻蹙了蹙眉,鄙夷地道:“你啊,就是太庸俗,朕問的是她的付出,你說這些情啊愛啊做什么。”
“是是是,奴才庸俗,奴才愚笨。”蘇培盛訕訕地回。
同時,他用余光偷偷打量皇上一眼,瞧著也不是不滿他的樣子。
看來,他答對了。
只是皇上傲嬌,不肯承認罷了。
明明很在意,假裝不經意,口嫌體正直!
“行了,讓御醫把藥和藥膏端進來。”四爺擺擺手,示意蘇培盛下去。
“是。”蘇培盛應了后,就出去了。
皇上身上的傷雖然好的七七八八,但因為多次受傷,失血過多。
馮御醫和耿御醫每天都調配各種藥膳和中草藥汁。
以及,用新鮮的中草藥研磨成的藥膏,抹在那些傷疤上,就能讓傷疤好的更快,還不會留疤。
至于時間分配,馮御醫和耿御醫一人當值一天的夜班。
皇上最近接二連三受傷,身邊沒個大夫守夜,是不行的。
而今天,正好是耿御醫當值。
房間里,四爺轉了轉手中的藍田墨玉扳指。
上次聽皇后說過,這是她送給他的生辰禮物。
她還說,扳指內圈刻有一箭穿心的圖案。
四爺轉動著扳指,將其推出大拇指,取了出來。
他將扳指對著燭光細細看了看。
扳指色重質膩,紋理細致,漆黑如墨。
外圈雕著竹子紋路,看起來神秘大氣。
內圈確實刻了點東西,仔細一看,是一把箭羽,串著兩顆心。
四爺將大拇指指腹放入戒圈內,細細磨挲,感受著雕刻的紋路。
然而這時,他的腦袋就開始疼了起來。
亦如上次在山村時的那個夜晚。
皇后說他曾經花十五萬兩銀子買了一條吊墜給他。
當時他不信,結果眼睛盯著她的項鏈看時,就開始頭疼,大腦也有零碎的片段。
這次也是一樣,腦海里不斷閃現著零碎的畫面。
只不過,那些畫面水霧繚繞,模糊不清。
看起來陰森森的。
似乎...是個溫泉山莊。
有個女人泡在溫泉里.
她說希望他的箭法越來越好,才命人刻的這個圖案。
然后她又說是想跟他的心貼的更近一些。
再后來,他們纏在了一起。
零碎的片段里,到處都是溫泉散發出的水霧。
撥不開,看不清,卻朦朧。
痛,渾身的血液直往腦袋上沖,整個大腦都要炸開似得。
腦袋里的,頭骨欲裂,頭皮發脹,青筋暴起。
甚至,每一根頭發絲兒都是痛的。
腦海里的畫面也越閃越快。
一張俊臉由白變紅,紅變紫。
正在這時,耿安倩提著藥盒進來了。
那藥盒里面有喝的藥,以及涂抹的藥膏。
當她看到四爺痛苦不堪的樣子,先是一慌。
但很快,她就穩了穩心神。
四處顧望一下后,她正常往里走,并看似隨意地道:“皇上,倩兒給您送藥來了,喝了這個您就歇息吧。”
說完,她整個人就貼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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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天剛亮的時候,若音就提著食盒到了四爺的居所。
那里面不是食物,而是她琢磨了好幾天,精心為他搭配了恢復失憶的藥方。
今兒一早,天還沒亮,她就開始給他熬藥了。
擔心旁人熬不好,她還親力親為。
此刻,她正站在四爺的門外。
蘇培盛和一眾奴才也在外頭候著。
他們見到了若音,面上的表情十分怪異。
蘇培盛立馬走到她面前打千:“娘娘,什么風把您給吹了,這大清早,您怎么也不多歇息歇息。”
“皇上呢?”若音淡淡問。
“還沒起呢。”蘇培盛小心翼翼地看了若音一眼,“要不,您一會再來?”
“那哪成啊,本宮特意給皇上熬了藥膳,若是不及時吃,就冷掉了。”她沒說這里面是藥,因為她記得,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秘密。
然而,她說完話后,蘇培盛卻跪在原地不起。
這和以往的蘇培盛不一樣啊。
以前的時候,蘇培盛想都沒想,就會把她請進去了。
后來四爺訓斥了他,說是需要通報。
那也是趕緊進去通報,不會在這磨蹭的。
更不會不通報,就讓她一會再來。
難道...房間里有事情?!
想到這,若音抬頭看著微閉的雕花木門。
然后,她二話不說,抬腳就要進去。
蘇培盛卻反常地攔在她面前,為難地道:“娘娘,您還是不要進去了。”
因為,他怕娘娘進去后,會受到打擊。
而且要是進去擾了皇上,他也沒法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