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貴妃才猛然抬起頭來,驚喜地道:“紫青,本宮沒聽錯吧,是皇上翻了我的牌子嗎,我不是在做夢吧?”
“主兒,您沒聽錯,是敬事房的太監來傳話了,讓您夜里掌燈呢。”紫青點點頭應道。
一雙眼睛卻擔憂地看著自家主子。
自打中元節那天后,主子就從原來地充滿斗志,整個人變得消極起來。
總是喜歡縮在角,把自個封閉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發呆。
而且會發呆很久,經常一走神就是一整天。
對于后宮的一些活動,也不再積極,而是盡量不參與。
即便是四格格在永壽宮住了那么久,主子也一點都不擔心。
更沒有想要把四格格早點抱回來的意思。
可是一開始的時候,主子明明說要想盡一切辦法把四格格抱回來的,現在怎么成了這樣呢?
皇貴妃低頭看了看自個,又抬頭摸了摸一頭烏發。
“可我還沒來得及梳妝,我不能讓皇上看見我這個樣子。”她起就要下,“紫青,快,你們趕緊備水,本宮要沐浴梳妝。”
“我的好娘娘,這些都不急,您還是先用膳再說好嗎?”紫青柔聲哄道。
“不,我吃不下,也不想吃。”皇貴妃想都沒想。
“那可不行,您從今早起來,就一直沒吃,再這樣下去,人都要瘦成麻桿了。而且,您臉上氣色不好,就算再怎么梳妝打扮,也不成啊。”
這些子,娘娘吃什么都沒胃口,有時候偶爾吃幾口,就不吃了。
可有時候卻胃口大漲,暴飲暴食。
在用膳方面,簡直是兩個極端。
“你什么意思,是指本宮老了,再怎么打扮也沒用了嗎?”皇貴妃忽而轉頭,惡狠狠地瞪著紫青。
嚇得紫青愣在原地,連忙否認:“主子,奴才不是這個意思,奴才只是覺得您一沒吃東西了,怕您子頂不住啊,叫皇上瞧了也不好不是?”
她知道自家娘娘最在意皇上的看法了,只好把皇上搬出來說事。
果不其然,皇貴妃眼里的不悅逐漸消失。
她牽了牽唇,道:“罷了,趕緊讓小廚房備膳。”
“好。”紫青連連點頭,朝屋里的另一個奴才示意一眼,那名奴才就出去傳話了。
同時,紫青心中也松了一口氣。
最近主子的脾氣越來越大,她還以為主子又要大發脾氣了呢。
也不知道怎的,有時候明明是一件小事,可是主子就因為一點不如意大動肝火,感到很焦慮、煩躁。
不僅如此,還時常陷入自卑當中,一副很絕望的樣子。
就在紫青松氣的同時,皇貴妃就突然低頭揪著頭發。
只見她帶著哭腔有些絕望地道:“紫青,怎么辦,本宮感覺自己好糟糕,我這個月的月事好像又沒來,明明什么都做,渾卻酸痛,還時常頭暈,吃飯也沒胃口,總是感覺很累”
說著,她抬頭看向紫青,“你老實告訴本宮,我是不是快不行了,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不如現在就去死。”
“呸呸呸!主子,您子很好,沒有什么大問題。只是這幾年接連有孕加小產傷了子,加之中元節那天被嚇到了,所以才這樣的。只要您按時吃藥,作息規律,一切都會好起來的啊。”
“真的嗎?”皇貴妃抬頭,不可置信地問。
“當然是真的。”紫青將皇貴妃護在懷里,耐著子安慰道:“娘娘,您肯定是最近夜里多夢睡不著,導致子益下降,只要您早睡早起,按時用膳,就會跟從前一樣的,四格格還需要您呢。”
說是這么說,可她這些話,連她自個都不相信。
每次夜里娘娘都會噩夢,導致醒來好幾回。
醒來后就躺在上哭,掉眼淚。
而不管年家私下請的大夫,還是宮里頭的太醫和御醫。
他們都說娘娘這些年在生養方面傷了子。
第一胎遭人陷害,生下患有解顱之癥的大頭阿哥,生產時可沒少吃苦。
第二胎雖說屬于意外小產,可是正逢康熙帝駕崩。
吃不好睡不好,到底是傷了子。
第三胎時,幾乎整個孕期都鮮血淋漓。
八個月都熬過來了,可還是遭到旁人陷害,小阿哥生下來就斷了氣。
經過這三次,娘娘體和心靈上都遭受了巨大的創傷。
要不是得知皇后是幕后陷害之人。
再加上娘娘懷上了四格格。
這才讓娘娘有了堅持活下去的動力。
即便在生下四格格后,她的子虛弱,都一直堅持調養。
可是這一切,都在中元節那天發生了變化。
娘娘突然說皇后不是陷害阿哥們的人。
自那以后,娘娘的產后抑郁就變得越發嚴重。
一開始,為了隱瞞,便讓年家的府醫偷偷醫治,開藥方子。
后來娘娘病嚴重,府醫開的藥方子都瞞不住了,馮御醫便將這事告訴了皇上。
沒多久,皇上就將娘娘晉升為皇貴妃。
要說娘娘沒病,封皇貴妃是一大喜事。
可娘娘都病成這樣,除了沖喜,大有做樣子給旁人看,混淆眾人的感覺。
尤其是皇上最近接連賞賜年將軍,更讓她覺得這是一種捧殺。
且不說這個,關鍵太醫和御醫都說娘娘不僅子虛弱,且抑郁嚴重。
要是再這樣悲觀厭世下去,可能會有自殺的傾向。
像這種況,只有開心的事才能帶動娘娘的緒。
可那三個阿哥已然死了,娘娘心結是解不開的。
娘娘最的皇上,卻對娘娘越來越冷。
四格格還被皇后抱到了永壽宮。
就這樣,娘娘如何好的起來?
想到這,紫青一臉的愁容。
她真真是為自家主子感到擔憂啊。
皇貴妃就那么趴在紫青的肩膀發了許久的呆。
良久后,她才反應遲鈍地道:“紫青,我想吃東西。”
“好,奴才這就催小廚房的廚子。”紫青一面安慰,一面扶著皇貴妃下。
主仆倆到了堂間的時候,正好小廚房已經在堂間擺膳了。
皇貴妃在八仙桌坐下后,就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飯。
不知怎的,瞧著自家主子有胃口的樣子,一旁的紫青感到欣慰的同時,卻又覺得心疼和心酸。
因為她知道,娘娘這是因為待會要見皇上,在逼)自個吃呢。
皇貴妃暴飲暴食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
她在堂間小坐了一會后,就沐浴梳妝了。
梳妝過后的皇貴妃,美貌依舊。
只是她整個人看起來弱質纖纖,失去了從前的靈韻。
等到她一切準備就緒,還不見四爺的影子。
紫青便陪著她一起在堂間等著。
呵,皇上還是這樣。
平里對待后宮,除了去永壽宮會早些,甚至天沒黑就去了。
后宮別處都不當回事,總是讓人沒完沒了地等待。
主仆倆就這么等啊等的,等得紫青都快打瞌睡了,院子才傳來蘇培盛的唱報聲。
一聽到那道尖細的聲音,皇貴妃整個人就來了精神。
雙腳也立馬往外走。
只是她太瘦弱了,步伐有些虛,好似一陣風就能把她吹走。
見狀,紫青趕緊上前,小心翼翼地攙扶著。
“臣妾恭迎皇上。”院子里,皇貴妃盈盈福行禮。
四爺淡淡的“嗯”了一聲,抬腳去偏看了二格格。
由于他來的的太晚,二格格已經睡著了。
所以,他只簡單地看了眼熟睡的孩子,就去了堂間坐下。
皇貴妃打起精神替四爺倒了一杯茶,“皇上,請喝茶。”
四爺淡淡睨了眼杯盞,沒接。
他只是叩了下桌幾,示意她放在桌幾上。
皇貴妃訕訕一笑,就把茶杯放下,而后在一旁坐下。
一時間,堂間的氣氛有些冷。
四爺沒說話,皇貴妃也不知道說什么。
因為她根本就不了解他,不知從何說起。
她只是轉頭,偷偷看了面前的男人一眼。
燭光照在那張陽剛的臉頰上,鼻子顯得十分英。
男人薄唇微抿,漆黑的墨瞳猶如深不見底的冰窟窿,讓人看了不寒而栗。
最近皇上對她越來越冷淡了。
也不知道是因為她不夠好,還是哥哥的原因,又或者全是。
安靜了一會后,四爺淡淡道:“你覺得亮工如何?”
聞言,皇貴妃微微一怔。
亮工是哥哥的字號。
她沉默了一會后,小聲回:“在臣妾心中,哥哥自然是好的。只是這些年臣妾一直在宮中,與哥哥見面甚少,不知他是否還跟從前一樣。”
皇貴妃是個聰明人,她知道皇上給哥哥下了諭旨,想來什么都知道了。
所以,她沒有幫自家哥哥說好話,但也沒說壞話就是了。
因為她擔心幫腔,會讓皇上反感她。
可要是為了討好皇上,去說哥哥壞話,她的良心又過意不去。
四爺微微頜首,淡淡的“嗯”了一聲。
見狀,皇貴妃心中有些拿不定主意。
她抿著嘴唇想了一會后,鼓起勇氣道:“皇上,您若是信得過臣妾,臣妾愿意回娘家一趟,但凡哥哥真的有什么不是,臣妾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而且臣妾許久沒見到家里人,也有些想家了”
她的聲音低沉而卑微,生怕被拒絕。
與其說想家,更像是回去見家人最后一面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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