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轉身就進了正院。
而她挑眉淺笑的樣子,于吳氏而言,就是一種火引子。
看著完顏氏的背影,吳氏直接上前拉著完顏氏的衣袖。
“福晉別走啊,說說你剛剛為什么朝我挑眉笑?”
完顏氏無辜地眨巴著眼睛,并抬頭看了看夜空。
淡淡道:“莫不是夜里光線暗,妹妹沒看清吧,我適才只是隨意的笑了笑,哪里有挑眉呀。”
“少來這套,你剛剛就是故意的,是不是,你什么意思?”吳氏急急地質問道。
似乎不問個清楚,她就不罷休。
完顏氏也不與她推搡,只身子往后仰,一下就跌倒在地。
反正吳氏主動出手,倒是省得她想法子假摔了。
一時間,完顏氏身邊的奴才,便大聲喧嘩,朝吳氏聲討。
“吳格格,我家福晉都避讓成這樣了,你還想咄咄逼人到什么時候。”
吳氏看著倒在地上的完顏氏,驚訝的同時,面上還是不善。
她牽了牽唇,正準備說些什么。
然而,一道渾厚的男聲,出現在院子里。
“一個個的,在這吵吵嚷嚷什么。”
眾人聞聲望去,就見十四爺從堂間出來,正往這邊走。
吳氏沒想到十四爺在這里,心里有些發虛。
但又因為多年得寵,還是有些底氣的。
她以最快的速度,調整好自己,朝十四爺牽出一抹柔弱可憐的神情。
并柔柔地道:“爺,福晉她仗著生了大阿哥,竟把奴才叫到正院來,還言語挑釁,肆意羞辱,您一定要給奴才做主啊。”
“哪里,我們家福晉素來溫婉寬厚,哪里會做這種事情。倒是吳格格你,一直從前廳跟著我們家福晉到正院,一路上更是沒少挑釁,在福晉面前不知禮數就罷了,竟然還說十四爺要將你抬為側福晉。還說福晉只是傳宗接代的工具,即便生了大阿哥,爺還是不會正眼瞧她。虧得福晉不跟你一般計較,你還惱羞成怒,將福晉推倒在地。”
完顏氏身邊的貼身奴才,在這神助攻,將吳氏的真面目,一點一滴的全部都說了出來。
“別說了。”完顏氏在奴才的攙扶下起身。
那吳氏不是吃素的,自然是不會承認。
她挽著十四爺的胳膊,嬌滴滴地道:“爺,奴才真的沒有這樣,一切都是福晉的陰謀,她不但自個假裝摔倒,還唆使奴才污蔑我。”
完顏氏這個賤人,居然來假摔這一套,是她疏忽大意了!
四爺將手從吳氏臂彎里抽出,隨即看像完顏氏的腿,淡淡問道:“可有摔到哪里。”
要說吳氏從前為了爭寵,在他面前裝,他便全當不知道。
那是一種出于寵愛,無條件的信任。
可今兒這一幕,是親眼所見。
從飯桌上離開的時候,他便不知不覺地走到了正院。
等著那個在飯桌上,唯一一個把他當做空氣的女人。
結果等來等去的,就聽見正院門口喧嘩。
坐在堂間的他,便走到窗戶,隨意看了下。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剛好瞧見吳氏拉著完顏氏的衣袖。
緊跟著,完顏氏便倒在了地上。
“謝謝爺關懷,不過是推搡而已,我早就習慣了。若沒什么事情的話,還請爺帶著吳妹妹離開這兒,我今兒累了一天,也要歇息了。”說完,她一瘸一瘸地扶著奴才,就往堂間走。
其實她摔的很有技巧,根本就不痛。
只是為了效果,佯裝摔得腳不利索的樣子。
偏偏這個時候,吳氏還刁蠻地道:“福晉,你別走,你把話說清楚再說。剛剛我根本就沒推你,你自個就這么摔倒了。如今又在這裝什么大尾巴狼,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才是最無辜的好嗎!”
“夠了!爺親眼所見,你還想在這鬧到何時?”大概處于少年變聲期,他的聲音低沉得令人害怕。
視線落在正往堂間走的完顏氏身上。
剛才她看到他,并沒有跟他告狀。
只是言語當中,像是被傷得失去信念的小女人。
腳都走不順路了,嘴上還說著“早就習慣了”。
這般可憐的模樣,跟吳氏再一次形成了鮮明對比。
“爺,你看到的,只是表面的假象啊,可奴才真的沒有推福晉。”吳氏再次拉著十四爺的衣袖,想要求得他的信任。
可少年這一次,不是抽出手臂。
而是直接甩開她的手臂,冷冷地道:“回你自個屋里反省去!”
說完,他抬腳就進了正院的堂間。
留下吳氏和身邊的奴才,站在院里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
最后,只能帶著奴才,離開了正院。
正院的里間,完顏氏才在奴才的攙扶下坐下。
當她抬頭看見跟著進來的十四爺時,全當沒看見他。
只是吩咐奴才,伺候她歇息。
“睡什么睡,腳都不能走路了,還不叫府醫來瞧。”少年道。
“我的腳是瘸了也好,是骨折了也罷,又跟爺有什么關系。”不帶絲毫感情的聲音,從完顏氏口中說了出來。
聽得十四爺濃眉緊蹙,朝聲音的太監怒道:“還愣著做什么,去叫府醫來。”
見狀,完顏氏也不搭理他。
只是在奴才的伺候下,換了睡袍就往床上躺。
她不僅將被子拉在身上蓋著,還背對著男人睡,把床幔也給放下了。
只留給十四爺一個朦朦朧朧的背影,和薄紗似得床幔。
片刻后,府醫便來了,還帶了兩個女藥童來。
那兩個藥童給完顏氏看了看腿腳后,愣是沒瞧出一絲毛病來。
并把情況,匯報給了府醫聽。
府醫挑了挑眉,得出一個結論。
“十四爺,福晉的腿腳并無大礙,想來只要多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你確定?”少年想起女人瘸著走路的樣子,不確定地問。
“奴才身邊的藥童,都是有經驗的,這點小情況,還是不會看錯的。”
十四爺轉頭,掃了眼還背對著他的女人。
隨即沖著府醫擺擺手,讓他們退下了。
不僅如此,他看著一點都不醒目,還杵在那的奴才。
俊朗的面上一沉,“都給爺滾出去。”
一群沒眼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