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就認定了,是老四在告狀。
否則也不會老四一回來,皇阿瑪就發現了真相。
康熙聽了太子話,一臉痛心疾首的樣子。
“這么些年來,老四一直在輔佐你,你居然對輔佐自己的親弟弟起了疑心。就拿這次保定修建堤壩來說,要不是你干的混賬事,人老四至于拿上萬兩銀子出來,給你擦屁股,填窟窿嗎!”
太子先是一懵,隨即很快就明白了。
好歹他和四爺共事這么多年,哪能不懂對方的套路。
他著急的辯解:“這就是老四的心計所在,他看起來為人低調,其實就是為了掩飾自個的野心。一面背后說兒臣的壞話,一面扮演好人角色。皇阿瑪,他就是窺覬兒臣的儲君位置,想陷兒臣于不義。不然兒臣為何不說三弟,偏要針對他啊。”
“那么大的事情,你以為老四他能瞞得過朕嗎。”康熙難得的平靜,他搖搖頭,嘆息一聲道:“以你現在這副嘴臉,就是再忠心的人,也會被你逼得學會反擊。”
早在保定堤壩崩塌時,他就知道了大概行情。
這才特意讓老四去的,就是想看看,老四會不會為了包庇太子,瞞著他。
好在老四的所作所為,堪稱有情有義。
既像他匯報了實情,又維護了太子的面子。
只可惜......太子是個不成器的!
“皇阿瑪,我早就跟老四鬧掰了,您想想,他能安好心,真心幫我嗎,最主要的,還不是為了告兒臣的御狀!”
康熙:“......”
“反正老四他就是個人精,平日里最擅長的,就是揣摩人的心思,尤其擅長揣摩您的心思啊,他簡直就是您肚里的蛔蟲!這一次,您一定要相信兒臣,此人城府頗深,私下里陰毒狡猾,您一定要除掉他!”
太子連連磕頭,聲嘶力竭地喊著。
這可能是他最無能為力,百口莫辯的時刻了。
明明他說的都是真的,為什么自己都覺得心虛呢?
康熙看著太子這副丑陋的嘴臉,深吸一口氣,重重地閉上了眼簾。
良久后,他再次睜開眼睛。
一雙明世之眼犀利而鋒芒。
宛如一把利刃,能刺中人的心臟。
一個四爺,即使兄弟犯事,也要偷偷拿銀子擺平。
平日里也低調,與兄弟間都處的好。
朝廷上,更是沒什么差的風評。
關鍵康熙也覺得四爺不錯。
一個太子,小時候還很優秀。
這么些年來,那是越活越不像話。
暴戾不仁、荒淫無度、窮奢極侈......
不念父子之情,不顧手足之情,簡直就是個畜生!
想到這,康熙心中的失望,被一團怒火取代。
那是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怒火,在他心中埋藏了許多年。
他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沸騰起來,犀利的眸子泛著紅色的精光。
“你簡直就是一只瘋狗,連手足兄弟都咬!”康熙氣得面色難堪,一張老臉漲得通紅,鬢角的青筋突突地跳著,厲聲道:“像你這樣的逆子,朕當初就不該放你出來......就該讓你在......在......”
可康熙的話還沒說完,就一個白眼翻過去。
面部表情不受控制,開始舌蹇不語,口眼歪斜。
在臉頰劇烈抽搐了幾下后,就重重地倒在龍椅上,一動不動。
這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簡直讓人措手不及。
太子一臉懵嗶地跪在殿中央,還沒反應過來。
直到侍衛和奴才一聲聲喊著:“皇上!”“萬歲爺!”
太子才慌忙起身,甚至......心里沒良心的松了口氣。
好在皇阿瑪暈倒的好,否則后面的話,他就是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除了廢他,還是廢他!
此時此刻,他只有一個堅定的念頭。
反正宗人府那塊地方,他是再也不想回去了。
皇太子的寶座,他說什么都要穩住,絕不能落到旁人頭上。
待他登基后,想踩死老四,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哪里會像現在,還要看皇阿瑪的臉色。
想明白這些后,他趁亂大喊:“都愣著作甚,快叫太醫啊!”
一時間,原本還算安靜的乾清宮大殿,頓時就變得慌亂嘈雜起來。
外頭,梁九功還沉浸在康熙怒不可遏的聲音當中。
忽而聽見里頭亂糟糟的,還有侍衛和奴才往外跑。
便隨意逮了個小太監,道:“里邊怎么回事。”
小太監面露哀傷,“回梁爺爺,萬歲爺和太子原本在里頭商議事情,可聊著聊著,就......就......”
說著說著,太監還哭了起來,許是被嚇得。
“你到底快說呀,是想急死你爺爺我嗎!”梁九功尖聲訓道。
“萬歲爺他暈過去了......”
聞言,梁九功二話不說就往殿里沖。
發現康熙已經不在,就直接進了里間。
只見康熙躺在里間的金色龍榻上,一動不動,不能言語。
“萬歲爺......”梁九功一路小跑著到了床邊。
“嚷嚷什么呢,沒見皇阿瑪正暈過去了嗎!”太子訓斥道。
梁九功轉而看向太子,道:“太子爺果真是孝順啊,萬歲爺向來龍體康健,您三言兩語就把萬歲爺給氣暈了,若是萬歲爺......有個好歹,您也脫不了干系。”
“胡說八道什么呢,皇阿瑪哪里是因為我,肯定是最近批閱奏折,又操心國事,勞累過度,這才一下子沒緩過神來。”太子矢口否認。
當天,其余的皇子得知康熙暈倒后,紛紛到了宮里頭探望。
但對于官員和外頭,就先瞞著。
畢竟帝王是一個國家的信仰,若是皇帝大病,很容易引起眾人的惶恐。
生病跟駕崩不一樣,駕崩會有新帝登基,就有新的信仰。
可生病的話,朝廷動蕩,影響很不好。
四爺到了后,第一件事就是質問太子,“你都跟皇阿瑪說了什么,把他給氣成這樣!”
“就是聊一些國事啊,誰知道皇阿瑪突然暈倒了。”太子有些心虛地回,末了又覺得自己為何要解釋,便挺著身板,道:“老四,你這是什么口氣,有你這樣跟孤說話的嗎!”
四爺可不管那么多,他只是問道:“我問你,皇阿瑪有沒有提起福晉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