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會呢。”靜微含笑,語調里含了幾分孩子氣的俏皮:“我也覺得和您投緣,巴不得能日日在您身邊和您說說話。”
謝瑾瑜眉眼就含了和軟的笑:“你這孩子,每次說話都暖著人的心窩,真是讓人不知該怎么疼愛的好。”
“您……真的覺得我很好,很討人喜歡嗎?”
靜微忍不住的詢問,聲音里仿似也帶了淡淡的緊張。
“嗯。”謝瑾瑜反握住了她的手,輕輕攥在掌心里:“不知道怎么了,我見到你第一次,心里就覺得親近,總想看到你,總忍不住關注你的事……”
靜微差點失控掉下淚來,強忍了心底酸楚笑道:“怎么這么巧,我也是這樣,見到您就覺得親切,心里的事兒,也都想和您說一說……”
“你方才說,有些話想要和我說,是什么話呢?”
聽得謝瑾瑜問,靜微斟酌了一番,方才緩緩開了口:“您這次生病,不是意外,是有人想要害您。”
“有人要害我?”謝瑾瑜大驚失色:“我自來都與人為善,從沒有什么仇家,怎么會有人要害我?”
靜微輕輕攥住她手,澄澈眼瞳深深望著謝瑾瑜,聲音沉靜有力:“您信不信我?”
謝瑾瑜沒有猶豫,立時點了點頭:“靜微,我相信你。”
“您若是信我,就記著我今日的話,您身邊有一個人,從二十年前,就對您存了陰毒的心思,您當年會失聲壞了嗓子,八成也和那個人有關,只是現在,我還沒有找到實質的證據,但是也用不了太久時間,我就會查到是誰……”
“在這之前,還請您配合我。”
靜微傾身,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
謝瑾瑜神色幾番變化,最終還是用力點了點頭:“好,我都會按你說的做,只是……”
謝瑾瑜那一雙漂亮的眼瞳望著靜微,似有濃濃的不舍和失落漫出:“這些日子,你真的就不能來看我了嗎?”
靜微被她這樣看著,幾乎所有防線都要崩潰開來,她使勁咬了咬舌尖,那疼痛讓她理智清醒。
她也不得不清醒。
“就這一段時間,用不了太久,等事情過去,我,我一定會多來陪您……”
謝瑾瑜雖是不舍,卻還是輕輕點了點頭:“我聽你的,只是,你要說到做到,以后,一定要常來家中看我……”
靜微應下,幾乎不敢回頭的快步離開,她怕她再待下去,真的會忍不住的受控落淚,真的會忍不住的,對她喊出那一聲朝思暮想的……媽媽。
謝瑾瑜的病情一直沒有找到病因,自然也得不到根治,聽說她入院一周,又連續發了四次病。
再這樣吐血下去,怕是難以保命。
總統夫人宋枕詞和厲夫人也結伴來了醫院探望。
兩人都掉了眼淚,心里難受無比。
謝瑾瑜出了名的好人品,向來都與人為善,她的好人緣和付雪嬌又不同。
付雪嬌是憑著八面玲瓏慣會人情世故才討人喜歡。
可謝瑾瑜卻是天生的讓人喜歡親近,也愿意親近,她并不用去做什么,就自有無數的名媛貴婦,想要和她結交。
宋枕詞一向很欣賞她,而在她嫁來帝都和厲夫人相識之后,兩家的關系也一直極好。
再后來,付雪嬌通過她和厲夫人相識,又漸漸入了厲夫人的眼,這些年,才算是真正的融入了帝都的貴婦圈子來。
這些日子謝瑾瑜病的沉重,付雪嬌幾乎是衣不解帶的在醫院照顧著她。
虞家眾人都瞧在眼里,自然感激不盡。
就連宋枕詞探望完謝瑾瑜之后,都連著夸贊了付雪嬌好幾句。
付雪嬌人瘦了一圈,眼紅紅的抹著眼淚:“這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瑾瑜連著生病,過兩日我要去明達大師傅那里好好的上上香,為她祈祈福……”
“瑾瑜有你這樣的好閨蜜,也真是有福氣了,你也別太傷心了,瑾瑜一定會好起來的。”
“嗯,老天爺保佑,一定會逢兇化吉的……”
付雪嬌送了二人下樓,還未回到病房,就接到了一通電話。
“什么?”她僵硬立在原處,握著手機許久都沒能說出話來。
虞仲謙出事了。
虞仲謙剛從實驗室出來,整個人有些灰頭土臉的,十足的理工男不修邊幅略顯邋遢的模樣。
搞科研的人不善言辭也不愛交際,坐在沙發上頗有些束手束腳,待看到厲慎珩進來,更是緊張的坐立難安。
厲慎珩倒是十分和氣的樣子,指著沙發讓他坐,又讓人上了茶。
周從夜肆立在他身后,相對于厲慎珩的和顏悅色,二人卻是臉色陰鷲眉眼銳利。
虞仲謙不由得越發緊張起來。
“找你來,是為了一件事,你只要說出實情就好了。”
厲慎珩也沒有彎彎繞,直接開門見山的問出口:“錢老鎖在保險柜里的那一只化學制劑……是被你換出去了吧。”
這一周,周從已經把虞仲謙的底摸的干干凈凈。
這人身上實在也沒什么污點,就是癡迷于搞研究,整日都泡在實驗室里。
大約除了做實驗,唯一能讓他有興趣的,也就是他那個名動帝都的太太,付雪嬌了。
虞仲謙十分愛老婆,也十分的怕老婆,在他們家,付雪嬌是當之無愧的一家之主,萬事都是她說了算。
而虞仲謙,從不會拒絕付雪嬌的任何要求。
說起來,帝都的貴婦們,實則都十分的羨慕付雪嬌。
虞仲謙聽得厲慎珩詢問,當即整個人就僵硬繃直了身子。
其實上次錢老忽然心血來潮說要再研究那一管制劑,而他連夜將東西換回去之后,他就一直都覺得有些不安。
只是后來,錢老根本沒發現異樣,也只是看了看就又鎖了回去,他這些日子才安心了下來,也是因此,他才沒有對雪嬌提起這件事。
可現在,厲少忽然提到這個東西……
虞仲謙一臉油汗,脊背都被汗水濕透了,他面色煞白,眼神躲閃著不敢看厲慎珩一眼,卻也咬死了牙關,沒有開口。
“虞先生,我和舅舅,一向都很敬重你們這些人才,這些年,你也為國家做了很多貢獻,錢老不止一次說,您是他的得意門生……”
虞仲謙越發的坐立難安,聲音澀啞的道:“不瞞您說,厲少,我確實動了錢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