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唯一看著女兒可愛的小臉,心都化了大半,將她抱起放在膝上,輕聲道:“媽媽把這個花樣子畫完就下班好不好?”
“好呀,那橙橙去玩樂高等著媽媽。”
“真乖。”
許唯一輕輕親了親女兒的小臉,就將她放了下來,橙橙乖乖的去玩樂高了,許唯一一邊低頭畫著,一邊時不時的看橙橙一眼。
橙橙專心致志的玩著自己的玩具,小臉肉嘟嘟的,別提多可愛了。
室內一片安謐,卻美好和諧到了極致。
這些年,最不后悔的,就是生了橙橙吧。
這個小天使,真的給她帶來了無盡的力量和慰藉。
如果可以再選擇一次,她一定不要再遇上那個男人了,可是,如果不遇到他就沒有橙橙……
那么,她寧愿把那些苦和委屈,再受一遍。
只要橙橙能留下來,能在她的身邊。
這天底下,還有什么苦,什么委屈,能讓她害怕,動搖呢。
許唯一望著女兒,眸光漸漸柔軟無比。
只是,她原本以為可以這樣和橙橙在一起過著平和安寧的日子,但現在看來,帝都這般風云飄搖,怕是她這微末的愿望,也難以實現了吧。
那個人,他曾是那樣光風霽月的君子,可是如今,將這好好的國家攪的一團烏煙瘴氣的,也是他。
許唯一這些年,其實很少再想起那個男人了。
他做他高高在上的世家公子,她做她安守本分的小裁縫,誰也牽扯不到誰。
那些痛啊,也都在日復一日的時光揉搓下,所剩無幾了。
她想,這樣一輩子也挺好的,她陪著橙橙,她的心也是安定的。
但如今,這份寧靜還能維持多久呢?
許唯一其實和很多帝都的老百姓心里想的一樣,他們都覺得秦釗是個很好的總統,總統夫人又這樣慈愛和善,是國家的福氣。
而厲家的那位,更是自小在人眼皮子底下長大的,他們也早就認可了這位新總統。
尤其現在,人們私底下都在議論,說裴家和鄰國勾結了,所以涵口關才有了那一場慘劇。
許唯一原本不相信的,在她快要模糊的記憶里,裴祁深從來都不是狼子野心的那一類人,相反,他甚至很厭惡那些爭權奪利和勾心斗角。
她還記得那時候他們還在一起,裴祁深不止一次對她說,等他們結婚了,他就帶她去環游世界,離帝都遠遠的,離裴家也遠遠的,就去過他們的小日子,誰也別來打擾他們。
他還說,將來他們可以找一個很漂亮的小國家定居下來,她可以開個小店,依舊做她喜歡的漂亮的衣服,他就隨便去找一份工作,最好下午三點鐘就可以下班的工作,然后他去接她回家,他們倆就手拉著手一路走回去,回去的路上,他會給她買一個她喜歡的口味的甜筒,再買一點小蛋糕,去幼兒園接了他們的女兒,讓她吃成小花貓。
她聽了開心的不得了,問他,你怎么知道我們會有一個女兒?
她隱約能想起他那有點小傲嬌的表情:“我就喜歡女兒啊,我就想再要個小唯一。”
許唯一不知不覺間,眼淚竟然爬了一臉,她沉浸在回憶中,無法自拔,橙橙抓著她的胳膊搖晃了好久,她都沒有回過神來,直到小姑娘嚇的哇哇哭了出來,她方才驟然清醒。
那都是陳年往事了,那個人也再和她沒有半分關系了。
她還想那些東西干什么呢?
“橙橙……”
許唯一蹲下來,緊緊抱住了橙橙,小小的,軟軟的香香的小姑娘,在她的懷中,像是她抱住了全部的世界。
也許,她不能再這樣帶著橙橙留在帝都了。
這些年,她隱姓埋名的留在這里,又為的是什么呢。
帝都風起云涌,那樣德高望重的孫老,都不能力挽狂瀾,絕食而終,孫家的大公子因為得罪了前任的岳家宋家,也被投入了監獄去。
那些大人物尚且無能為力,何況他們這些平頭百姓。
她余生唯一所愿,只是帶著橙橙過安定幸福的小日子,那些血雨腥風風起云涌,與她一個弱女子,又有什么關系?
這家小店,有她數年的心血,但,該舍棄的時候,還是只能舍棄。
許唯一終究還是做了決定,等把虞家大小姐這些衣服做好,也就到小年了,她先關店歇業,帶著橙橙去其他城市過個安穩的年,再說其他吧。
這一年的帝都,卻注定無法平靜了。
秦九川被嚴刑拷打數日,總統大印依舊毫無下落。
帝都氣氛凝重無比,連虞家大小姐都在大公子跟前吃了排頭,更何況其他人,一時之間,整個公館,人人自危,傭人們等閑連大氣都不敢出。
秦九川這邊事情陷入僵局,滇南卻忽然爆出重磅消息!
徐慕舟電告全國,持總統大印勒令各軍區首長聲討裴重錦竊國禍民,勾結鄰國等數項罪名,一時之間,舉國嘩然。
徐慕舟這邊聲討宣言一出,帝都立時暗涌不斷,裴公館下人言說,大公子在得知總統大印落入徐慕舟之手之后,怒的掀翻桌案,連著說了三個‘殺’字!
秦九川一直在他控制之中,總統大印好端端的怎會從帝都飛到滇南去?
裴重錦立時令人去徹查,事情又怎么兜攬得住,看守秦九川的人收了司星一筆巨款賄賂還有一小箱子金條的事,很快被裴重錦得知。
而司星在探視了秦九川之后,就離開帝都回了滇南,他還曾讓人去送行,讓司星勸司家家主要識時務,認清形勢。
如今瞧來,他簡直像是一個蠢貨被司星和秦九川給玩弄在鼓掌之間!
看守秦九川的那些人,自然一個都休想活,而總統大印既然已經到了滇南,落到徐慕舟的手中,那么秦九川的生死也就無所謂了。
裴重錦發了話,不留活口。
彼此已經是你死我活的地步,他不殺秦九川,秦九川也不會感恩戴德,還不如斬草除根的好。
事情鬧的這樣大,宮家很快知道了這件事,自己兒子跟著司星那賤人跑到了滇南去,他們在大公子跟前怎么說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