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撐著他的,不過是那個要為婷婷討一個公道,給他自己一個交代的信念上。
“沉寒,景然,我想明日就回帝都,我想查當年的失火一事……”
“可是大哥,當年的大火,不是警方也定了案,說就是意外嗎?”
“是,大火可能是意外,但這意外,卻也可能是人為偽造,都怪我當年太愚鈍,我把人心想的不夠陰毒,才害慘了婷婷……”
“大哥,您是知道了什么嗎?”
霍沛東凄涼一笑,忽然抬手狠狠搧了自己一耳光:“我枉為人夫,我不配活在這個世上,自己妻子差點慘死,我卻要從別人口中知道,這不是一場意外……景然,沉寒,你們說,我是不是該死?”
“大哥,那件事實則不能怪你,當年那場大火咱們明里暗里都查過了,確實是一場意外……”
“大火是意外,但整件事卻并非意外,沉寒,我當時整個人都沉浸在婷婷葬身火海這件事中無法自拔,根本無暇去深想這背后有什么陰謀……”
“陰謀?”
“對,陰謀,我一定會把這件事情徹底查清楚,若是這輩子我都被人蒙蔽了雙眼,那么我霍沛東,根本不配當一個男人……”
“好,那我們就陪大哥你查清楚當年那場大火到底是誰在幕后下的黑手……”
“沉寒,為了我的事,讓你和景然又跑了這一趟……”
“咱們兄弟之間,不用說這些。”
“蘇櫻那孩子怎么也跑來了?”
“她執意要來,都鬧到了含璋跟前兒,實在也是沒辦法了,蘇櫻脾氣也執拗,怕是跟大哥你一樣,不撞南墻不回頭。”
霍沛東臉容立時有些微微沉了下來:“胡鬧!”
“我們也知道是胡鬧,但還要她想明白這其中關竅才好。”
“想明白?我看她完全是失心瘋了……”
霍沛東年紀更長一些,自然更忍不了蘇櫻這樣行事,畢竟,從蘇櫻到姐姐身邊之后,霍沛東一直都是將她當外甥女看待的,他怎么能接受自己的外甥女喜歡上自己這樣狗血的事呢。
“蘇櫻到底年紀小,現在容易鉆牛角尖,也是常理,你慢慢和她說,等她再大些,遇到喜歡的男孩子,就好了……”
“我怎么覺得……其實這樣也挺好的啊。”陳景然忽然開了口,他更愛和高斌混在一起,兩個人的性子都比較外放又開通,陳景然沒覺得蘇櫻的事有多么的匪夷所思,畢竟又沒有血緣關系,年紀的問題更算不上什么事了,八十多歲的老頭子想娶的還是十八歲的小姑娘呢。
再說了,霍沛東如今也不過三十六歲,正是男人的好年紀。
“蘇櫻雖然是大哥您的外甥女,但卻只是名義上的,又沒有血緣關系,而且蘇櫻這小丫頭又漂亮又機靈,大哥您性子這樣悶,也正好和蘇櫻互補……”
“嘿,你是收了蘇櫻那鬼丫頭什么好處了?”江沉寒不由得挑眉,他們這一群人,是都不贊成蘇櫻喜歡霍沛東的,畢竟一直都當個晚輩看待的小丫頭,忽然開始暗戀明戀他們大哥,這樣的事,自然讓眾人難以接受。
“都什么年代了啊,現在社會這樣進步,你們還拘泥于這一層名義上的關系,也太封建落后了吧……”
“這不是封建落后的問題,蘇櫻一直都是我的外甥女,我也是將她當作疼愛的晚輩看待的……”
“那就試著把人家當個普通的小姑娘看待唄,我覺得這都不算事兒。”
“不可能的。”霍沛東斬釘截鐵開口:“不要說我無心男女情愛之事,就算將來某一日我有了這些心思,我也不可能接受蘇櫻。”
“大哥……”
“不要再說她了,等回帝都,我就讓大姐把她繼續送出國去讀書,沉寒有句話說的對,時日久了,她喜歡上別的男孩子,慢慢也就放下了。”
陳景然無奈搖搖頭:“唉,都是癡男怨女。”
“行了,你們也回去休息吧,明日咱們又要啟程回去……”
“大哥,您和景然先回去,我還有點私事要處理,需再耽擱幾日。”
“那行,你自己也多加小心。”
“放心吧。”
江沉寒這是第一次見到南疆那位掌權者。
倒是和他想象中,略有些出入。
戚長烆年紀將將三十,不穿軍裝穿便服的時候,倒似個如玉的郎君一般,讓人感覺如沐春風。
但江沉寒卻并不敢掉以輕心,南疆戚家,家大業大,子孫昌茂,戚長烆能脫穎而出,掌舵戚家,又怎會是等閑之輩。
“江先生真是稀客,倒是我有失遠迎了。”
“江某冒昧前來拜訪,戚軍長不曾怪責已經讓江某十分感激了。”
江沉寒態度這般客氣,戚長烆更是笑語晏晏招待備至,一時之間賓主相談甚歡,兩人竟頗有些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意思來。
“戚軍長,實不相瞞,今日冒昧前來拜訪,為的是您一位故人。”
戚長烆其實隱約猜到了他此行的目的,畢竟,他關注著趙承巽在帝都的一舉一動,又怎會不知道趙承巽和宋宓兒之間那些你來我往,而宋宓兒,和江沉寒的關系,亦是外人難以揣測。
“江先生要說的是承巽吧。”
戚長烆輕輕笑了笑:“承巽向來性子烈,又有傲氣,回帝都這么久,我倒是也一直有些擔心他。”
“趙承巽確實是人中龍鳳,只是被趙家所牽累,這些年方才前途暗淡。”
戚長烆點點頭:“他也是時運不濟。”
“如今趙承巽在帝都立足不穩,戚軍長若是肯出手幫一把,想必他心中定然感激。”
戚長烆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江先生對承巽還是不算了解。”
“戚軍長接下來有什么打算嗎?”
“不日我要去帝都面見總統先生,既然去了帝都,故人總是要見一見的。”
江沉寒微微頷首:“戚軍長若去了帝都,定要與江某再好生一敘,介時,咱們不醉不歸。”
“好,江先生是痛快人,倒合我的脾氣,介時,一定不醉不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