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她身在局中不明白,可這輩子重活一世,她為何又先入為主的選擇相信上輩子陶菲所說的那些話?
陶菲說江沉寒將球球送走了任他自生自滅,她就相信了?
陶菲可以在她跟前顛倒黑白,難道就不會在江沉寒跟前添油加醋?
她攪合在中間,借著保姆橫生事端,讓她和江沉寒之間的矛盾越來越無法調和。
以至于最后,她含冤慘死,甚至都不知道罪魁禍首到底是誰!
江沉寒見她目光呆滯,眼角淚痕斑駁,不由心中一片鈍痛,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怎么了?做惡夢了是不是?別怕宓兒,我在你身邊呢……”
江沉寒輕輕握住她的手,另一手又摸了摸她臉上那微腫的一片紅,他沒有問她為什么要打自己,只是憐惜的望著她,問了一句:“疼不疼?”
宓兒閉了眼,眼淚滾滾涌了出來,她搖搖頭,緩緩的抬起手,輕輕攥住了江沉寒的衣袖,她的身子傾過去,靠在了他的懷中:“江沉寒……”
“怎么了?”
江沉寒撫了撫宓兒烏黑冰涼的長發,聲音沉沉溫柔。
“沒什么,就是想……喊喊你的名字。”
“好……”
“江沉寒……等到球球回來,我就退出娛樂圈,專心的陪著他……”
“好啊,你想怎樣就怎樣,想工作就工作,不想工作就四處去旅行,怎樣開心怎樣來。”
“我剛才忽然想起一件事,你讓人去查一下陶菲,查一下她和保姆是不是有什么牽扯……”
“陶菲?”江沉寒微微蹙了蹙眉:“你從前那個閨蜜?行,我讓人去查。”
江沉寒立時就打電話吩咐了下屬。
宓兒看著他掛了電話,方才再次開口。
“她并不是想要和我做閨蜜,她的目的,只是為了你。”
“管她什么目的,反正我從來沒把她放在眼里過,我也不可能和她有任何的牽扯。”
宓兒輕輕笑了笑,上輩子到她死前,所有人都在說陶菲和江沉寒在一起了。
她也確實好幾次看到他們一起同出同進,而那時,就算她對陶菲有些懷疑,可卻也無心無力去追究了。
“宓兒,你為什么忽然懷疑陶菲了?”
“就是直覺吧,上次她來找我求和,我對她冷嘲熱諷了一番把她趕走了,她當時看著我的眼神,很讓人后怕……”
宓兒怔了怔,一個女人對另一個女人的嫉妒和恨意竟是如此的可怕。
上輩子她被陶菲害的那樣慘,卻一直到此時,方才漸漸明白,上輩子被算計,也許并非只是白彤一人所為。
白彤那種女人,做壞事也從來都是做在明面上,極有可能,上輩子的白彤也是被陶菲給利用了。
白彤諷刺她,打壓她,把她的工作機會都斷了。
所以她重生回來,最恨的就是那個害她染上毒癮在娛樂圈無路可走的白彤……
如今細細想來,這事兒,八成也和陶菲逃不開關系。
畢竟,白彤和她之間是競爭激烈勢同水火,但真論起來,實則并未到你死我活的地步。
陶菲其人,真的是蛇蝎心腸又隱藏極深,依著她宋宓兒這樣簡單直爽傻大姐的性格,被陶菲玩弄在鼓掌之間,也實在是再正常不過了……
如今再想想每次白彤都像是斗雞一樣公然和她叫板,從來不掩飾對她的厭惡和想要踩她一腳的心思,其實這樣的人反而讓人一眼就能看透。
但也正是白彤這樣的行事作風,讓宓兒恨極了她,把所有的怨恨和憤怒都加諸在了白彤的身上,從而完全忽略了那個躲在暗處興風作浪的陶菲。
“我對她沒什么印象,不過當初你和她關系很好,幾乎算是形影不離,與她也見過兩次面。”
江沉寒其實根本想不起來陶菲的模樣了,只是模糊的有個印象,不太愛說話,很安靜的樣子,和宓兒的活潑外放風風火火是截然不同的兩類性子。
“我當時從來沒想過,陶菲那樣的千金小姐為什么愿意和我做閨蜜……”
宓兒輕笑了笑:“可后來我明白的時候,已經太晚了。”
江沉寒有些訝異她這句話的意思,正要問他,手機卻忽然響了。
“江總,您讓我們去查陶菲,我們這邊剛查到陶家,得知了一個消息,就在兩個小時前,陶家的一架私人飛機飛離了帝都……”
“這么巧。”江沉寒攥住手機,面上容色一點一點的沉了下來。
含璋那邊是讓帝都各處戒嚴,但也只是管控機場和車站,帝都有私人飛機的世家多了去了,而兩個小時前總統府剛下了命令,管控自然還不嚴密,陶家的私人飛機就正好離開了帝都……
“我們已經去追查航線了,陶家的私人飛機出了帝都就在最近的蓉城私人機場降落了……”
蓉城絕不是最后的目的地,在蓉城降落,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
“繼續查,無論如何一定要查清楚,去了蓉城之后他們的動向。”
“是,江總。”
江沉寒掛了電話,宓兒緊張的望著他:“是不是陶菲……”
“現在還不能確定,只是在事發不久,陶家的一架私人飛機離開了帝都……”
宓兒手指顫栗緊緊攥住江沉寒衣袖:“一定是陶菲,一定是她,江沉寒,無論如何,不能讓球球出事……”
“我知道,你放心,宓兒,球球不會出事的,絕不會!”
是,球球不會有事的,這和上輩子不一樣了,這輩子至少有江沉寒,還有靜微和總統府……
這么多人護著球球,球球一定會安然無恙的。
天快亮的時候,警方在帝都西郊發現了失魂落魄自殺未遂的保姆。
只是不管警方怎么逼問,保姆仍是一個字都不肯說。
宓兒親自去見了保姆,保姆見到她,情緒隱約有些浮動失控,甚至還掉了眼淚,但無論宓兒怎樣問她,她仍是不肯說出球球在哪。
直到最后,江沉寒讓人把保姆正在念中學的兒子帶到警局,帶到她的面前,保姆方才防線崩潰,將自己所作所為,一一和盤托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