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念臉都白了:“不可以的!”
姜煙白她一眼:“你這會兒說了算嗎?你鞭長莫及好不好?”
“我這會兒自己過去,徐慕舟萬一不給我面子,趕我走怎么辦?”
“那我覺得這樣的大豬蹄子干脆剁了算了。”
姜煙又點了點她眉心:“你對自己就這么沒自信?再說了,徐慕舟要是不喜歡你,才會不顧及你的面子,他心里有你,你去找他,求和,他怎么可能再給你沒臉?”
周念被姜煙蠱惑的有點心動。
姜煙又道:“夫妻之間沒什么事是打一炮不能解決的,如果一炮不行,那就再打兩炮……”
周念:“……”
“我大姨媽來了,今天剛來。”
姜煙:“……”
“你的手和嘴,總是沒出任何問題吧姑奶奶?”姜煙挑眉,抱了手臂高冷的睨著周念。
周念:“!!!!”
車子快到夜色的時候,周念還覺得臉頰和耳根都有些發燙。
付了車錢下車,周念站在夜色低調卻又奢華的門口,卻傻眼了。
她之前每次過來,都是和徐慕舟一起的,他們那樣的身份,自然每次都是長驅直入,但今日只有她一個人,周念平日又低調,她又沒有夜色的至尊黑卡,別人自然不會放她進去。
若是此刻給徐慕舟打電話,大約顧英男那些人也都知道了,周念不想把自己放在這樣狼狽而又渺小的一個處境里……
不免,想打退堂鼓。
“跟姐一起進去吧。”
姜煙像是從地底下冒出來的一般,神出鬼沒的到了周念跟前,攬住了她。
“煙煙?”
姜煙摘了墨鏡,撥了一下長發:“剛把你送走,我就覺得你一個人去恐怕不行,回去穿了個外套就開車過來了,走吧,進去吧,冷死了。”
帝都的冬日,姜煙就在吊帶裙外套了件黑色大衣,光腿穿著高跟鞋,肯定冷的受不住。
周念心里不由十分感激,姜煙今天還有些不舒服,卻為了她,又開車這么遠跑過來。
姜煙出示了一下自己的白金卡,攬了周念進去:“……哪個包廂,你知道吧?”
周念知道徐慕舟每次來這里都是去頂層的包廂,就點了點頭。
姜煙把周念送進電梯:“我不方便上去,就在樓下等著你,有什么事你立刻給我打電話,那種賤人你對付不了,她要是不管不顧作起妖來,你第一時間告訴我,姐姐我肯定罵的她找不著北。”
周念不由得笑了,她看著姜煙,那樣眉眼生動漂亮年輕的姜煙,那樣熱烈善良而又灑脫隨性的姜煙,世人到底怎么忍心,把她妖魔化成這個樣子?
周念輕輕抱了抱姜煙:“煙煙,謝謝你。”
姜煙先是一怔,接著眼圈卻突兀的紅了。
白樺和姜如到了姜家之后,她變的暴躁,易怒,十分的情緒化,她學會了抽煙,喝酒,她搬出了姜家,聲名狼藉,她幾乎沒有一個可以交心的朋友。
在周念和她疏遠之后,她甚至沒有難受過,因為她覺得,周念也不過和那些人一樣,膚淺,被世俗所牽累。
直到那一日白樺母女鬧到教室里去,周念不管不顧的護了她。
姜煙大約也是從那一次開始,想要徹底的對一個人敞開心扉。
這些年萬事都一個人撐著,實在是太累了。
可是現在,她也擁有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哎呀你好煩啊,這么肉麻,趕緊去吧,記著,你是徐軍長的老婆,明媒正娶的太太,不能慫,也不能被人挑撥,知不知道!”
姜煙強忍著要奪眶的淚,理了理周念的頭發;“趕緊去吧,去吧。”
電梯門一關上,姜煙就有些撐不住了。
她這些年,早不是脆弱的性子,她也自認為,早被這世態炎涼,磨的一顆心比鐵還硬。
可周念這死丫頭,怎么抱了她一下,她就有些失控了呢。
“這不是姜家大小姐——姜煙妹妹嗎?”
姜煙還未轉身,就聽出了那聲音的主人是誰。
她不由得磨了磨牙,還真他嗎的是冤家路窄,怎么就偏偏今日在這里遇到了這個魔星!
姜煙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思緒,昂首挺胸轉過身來,目不斜視的直接向前走去,只當根本沒看到沈言廷這個人。
沈言廷身邊的幾個公子哥兒就怪笑起來:“沈少,姜煙妹妹不給面子啊。”
沈言廷掐了煙,桃花眼睨向姜煙,薄唇就含了笑:“怎么,姜煙妹妹這么冷的天還接客啊?”
姜煙目光驟然一沉,緩緩落在了沈言廷的臉上。
他依舊是那樣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那張臉,和幾年前也沒什么分別,沈言廷看著她,薄唇在勾著笑,可眼底卻絲毫笑意都沒有,冰冷,而又帶著的刻骨的恨。
他恨她也是應該的。
畢竟當年,是她毫不猶豫的甩了他。
沈家的獨子,從小心高氣傲的大少爺,怎么會受得了這樣的羞辱?車禍受傷折了一條腿的沈言廷,在手術臺上知道了她和別的男人的桃色緋聞,不要命的沖出手術室去找姜煙,可看到的卻是她和那個男人摟抱著進了公寓的畫面。
自此,昔年的一對金童玉女,徹底分崩離析,成了死敵。
沈言廷出國治傷,一走三年,三年后,再次回來帝都,姜煙的艷名已經傳遍整個帝都。
沈言廷很想刻薄的問一句,姜煙,你得到你想要的了嗎?和我分手,你又一步登天了嗎?
你當年說,不想下半生都維系在一個可能癱瘓的男人身上,你想過養尊處優的好日子,那么現在,你的夢想實現了嗎?
姜煙散漫的笑了笑:“生活不易啊,所以有生意就得接。”
沈言廷修長的手指立時緊緊攥住了,擱在三年前,他根本不相信姜煙這樣心高氣傲的女人,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沈少自便,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
姜煙到底還是沒有自己想象的那樣堅強,沈言廷是她唯一愛過的男人,她所有的不堪,狼狽,展示在何處何人面前,都無所謂,唯獨在沈言廷這里,她還是跨不過那道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