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眼底的光芒驟然亮了起來,她使勁點頭,歡喜的不行“好,琪琪聽話,琪琪一定會聽話的”
顧英男又摸了摸她的發頂,目光幽深看了她一眼,這才站起身來離開了。
琪琪的目光一直追著顧英男的身影,直到看不到了。
江淮安打趣了一句“咱們抱了半天了,英男一下都沒抱,小丫頭卻好像更喜歡英男,真是不公平”
徐慕舟沒有說話,都說骨肉親情最難割斷。
都說這世上就沒有不心疼孩子的母親,可顧英男,卻好似是個例外。
琪琪是她的親生骨肉,而對于親生骨肉,她都能這樣絕情
徐慕舟不由得有些齒冷,那么還有什么事,是她不能做出來的
離開福利院的路上,顧英男的情緒一直都十分低落。
回到住處,哦對,她現在已經搬出了帝都的軍長官邸。
是徐慕舟的意思。
他直截了當的告訴她,周念現在不在帝都,她若是繼續住在官邸,影響不好,更何況帝都如今已經太平了,她搬出去住,也不會有什么危險。
顧英男自己心中有鬼,本就心虛,若是整日和徐慕舟住在一個屋檐下,她怕是自己也要活活煎熬死了。
找房子的事情要慢慢來,顧英男暫時住在了軍區招待所。
回到房間,她打開了那只手機。
手機里有一封郵件,并不長。
顧英男一個字一個字的看完,忽然咬牙暴怒,抄起手機重重砸在了床上。
她粗喘著坐在地毯上,好一會兒,她漸漸平復下來,又把手機撿了回來。
那個人也真是瘋了,可她顧英男不能陪著他發瘋。
他要和徐慕舟斗個你死我活,他只管去斗,非要扯著她也走上這條死路是為什么
這些年,她替他做了多少事了,補了多少窟窿了,他怎么還是不肯放過她
顧英男到底沒能忍住,撥了一個號碼過去。
“你想逼死我,是不是”
“大不了我就和你魚死網破,我活不成,你也活不了,咱們就一起死,琪琪也一起死”
“我這些人活成這個鬼樣子,早就活膩了,與其這樣不人不鬼的活下去,還不如一死了之”
“你不是人,你就是個魔鬼,這么多年了,為什么還不肯放過我”
“我不會按照你說的做的,我不會殺他的你死了這條心,你死了這條心吧1“
“我有什么好怕的身敗名裂又如何”
“你敢你敢扯到我家人身上你敢,我殺了你,殺了你”
電話卻已經掛斷了,顧英男像是瘋了一樣再打過去,卻已經打不通了。
她像是被抽走了魂魄一樣,怔然跌坐在了地上。
是啊,她幾乎都要忘記了,她不是只有一個人,她背后還有顧家,她的爺爺是個根正苗紅立過大功的退伍軍人
如果爺爺知道了她所做過的一切,如果世人知道了顧家出了她這樣的不肖子孫
顧英男靠在墻上,捂住臉,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了下來。
那個后果不是她可以承擔的,也不是顧家可以承擔的。
不要說她有沒有可能殺了徐慕舟,就算是有可能,有機會,她也根本舍不得
她該怎么辦她到底該怎么辦
壞消息一個接一個的到來,幾乎將顧英男整個人都砸垮了。
而更讓沒想到的事兒,還在后面。
回帝都之后的第三日,深夜。
徐慕舟接到了路彎彎從醫院打來的電話,宋小山,醒了。
他第一時間趕到了醫院。
醫生正在對宋小山進行全面的檢查,路彎彎守在門外,滿臉的淚痕,眸子卻亮的逼人。
“彎彎,怎么樣了”
路彎彎看到徐慕舟幾人趕來,眼淚陡地就落了下來“醫生說還要等檢查完再說。”
“小山,真的醒了”
徐慕舟竟是有些不敢置信,宋小山當時傷的太重了,能撿回來一條命,都算是萬幸。
可現在,他竟然醒了
路彎彎紅著眼圈使勁點頭“嗯,我也以為我看錯了,我還掐了自己一下,可小山真的醒了,我握他手的時候,他的手很涼,也沒有力氣,可他卻回握了我的手一下,雖然很輕,可我感覺到了,慕舟哥,是真的,小山真的醒了”
醫生從檢查出來,邊走邊摘下了口罩。
徐慕舟幾人和路彎彎立時迎了過去。
“軍長,宋少確實有蘇醒的跡象,這簡直算是奇跡,我想請帝都這邊最好的腦科專家一起會診,爭取讓宋少早點康復”
“你安排吧,需要什么,只管開口。”
“那我們就不客氣了。”
“只要小山能醒過來,你們就是頭功。”
徐慕舟心內也不免有些激動,宋小山出事,他是心里最不好受的一個。
因為他知道,這是對他徐慕舟的報復,所以才牽累到了無辜的宋小山。
而對于路彎彎母子三個,徐慕舟更是覺得有些無地自容。
雖然自始至終,路彎彎都不曾有過任何一句怨言。
但她越是如此,徐慕舟越是覺得心中虧欠他們一家。
如今,小山總算要醒過來了,這真是這段日子來,最好的一個消息。
徐慕舟又去看了小囡囡,小姑娘還不到兩個月,白白嫩嫩的特別漂亮可愛,很像小山。
只是可惜,小山就算是醒來了,也永遠看不清囡囡的模樣了。
徐慕舟想到這些,不免心情又低落了下來。
路彎彎甚至還安慰了他幾句。
她現在真的不求其他了,最初的時候,她只要小山還活著。
活著就還有希望,死了才是一了百了什么都沒了。
而現在,小山很可能就要醒過來,會漸漸的恢復,她的心里,已經不能再滿足了。
人不能這樣的貪心,路彎彎從來都不是貪婪的人,她只要他們一家四口,永永遠遠的在一起。
周念剛到h市的時候,還有些提心吊膽,但一日一日都是風平浪靜,她又覺得自己有些過于自戀了。
徐慕舟那樣自負驕傲的人,她來了這樣一出,他怎么可能還會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