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煙聽不到他的聲音,她的耳邊有個人在不停的對她說,姜煙,你要是再不去,沈言廷就要死了,你還有心情結婚啊,你怎么還能有心思結婚呢,你是不是人,你有沒有良心啊,那是你唯一愛過的男人,你要眼睜睜的看著他去死嗎
“我要走,我要去找沈言廷,我現在就要去”
姜煙拼命的掙扎,她雙眸渙散,口中不停的呢喃著,重復著,翻來覆去都是這一句。
“煙煙,你清醒一點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陳景然手指用力,緊緊攥住了姜煙的手腕,姜煙忽然像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一樣,她面目猙獰的看著陳景然,她用力的推他,踢他,可他站在那里紋絲不動,他的手勁兒那么大,她根本掙不開他。
“煙煙,今天是我們的婚禮”
姜煙忽然低頭,她狠狠的咬在了陳景然的手腕上。
聞訊而來的陳太太簡直嚇壞了,趕忙讓人上前拉開姜煙,可陳景然的手腕已經被咬的鮮血淋漓。
“都他嗎給我滾”
陳景然忽然低吼出聲,宋興嚇的渾身哆嗦“少爺”
“滾”
“是,少爺”
“景然,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陳太太心疼的看著他鮮血淋漓的手腕,眼淚都掉了下來。
“您先下去,我和煙煙單獨說話。”
陳景然一步上前要去拉姜煙,姜煙卻怔怔向后退了一步“我要去找沈言廷”
“什么”
陳太太立時勃然大怒,陳景然面色鐵青“姜煙,你給我閉嘴”
“我說了,我要去找沈言廷”
姜煙一雙眼瞳完全失了焦距,她茫然的視線掠過陳景然,沒有任何的停頓“都別攔著我。”
她說完就轉身向樓下走去。
她方才那一句聲音并不低,樓下的很多人都聽到了。
原本嘈雜的現場漸漸死一樣的靜寂,陳太太氣的全身都在發抖,再也撐不住,眼前一黑就昏厥了過去。
宋興嚇的幾乎魂飛魄散,忙讓人攙扶了陳太太去休息。
陳景然站在那里,在姜煙再次開口之后,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再上前攔她,直到姜煙的呻吟快要消失的時候,他方才輕輕開了口“宋興,告訴大家,婚禮取消,我和姜煙的婚約,也徹底作廢。”
“少爺”
“陳公子。”
許白露的聲音忽然在賓客之后響了起來。
所有人都回頭看向她。
許白露對眾人一笑“陳公子,我左思右想,還是覺得有件事,必須要告訴您一下。”
“出去。”
陳景然菲薄的唇間緩緩的吐出這兩個冰涼的字眼。
許白露輕嗤了一聲“其實我不說,陳公子大約也看出來了,姜煙她,根本不愛你,自始至終,她都是在利用你,報復我,而已。”
陳景然霍地抬眸看向許白露。
“程然,你還記得嗎”
許白露眼底閃過一抹痛色“他曾是我的男朋友,后來,因為我和他分手,他心情煩悶駕車出去,發生車禍慘死,姜煙就恨毒了我,以為程然的死全部都是因為我和他分手的緣故,所以”
所以,她忽然接近他陳景然,所以,她不遺余力的要拆散他和許白露,所以,她根本對他沒有任何感情,她的心里裝著的,永遠都是她的初戀情人沈言廷。
他陳景然,不過是她復仇的一塊跳板而已。
如果許白露不是和他交往,而是和其他的公子哥兒,她也會毫不猶豫的直接獻身那些人去當小三拆散許白露的姻緣。
陳景然忽然就明白了一切。
他覺得很可笑,可他卻笑不出來。
就在不久前,她還在問他,三哥,我們能走完一輩子嗎
他還在說,只要你不放開手,我就不會放手。
可她這樣快就給了他一耳光,她徹底的把他抽醒了。
只要能幫她報復,只要能幫她奪回她想要的那一切,不管是誰都可以,哪個男人都可以。
他陳景然,在姜煙的心中,又算什么呢。
驕傲如他,這樣的羞辱,他根本無法承受,也絕不會忍受。
“姜煙,我記得我告訴過你,你若是攀上了高枝兒,就最好抱緊了,千萬別掉下來”
白樺打扮的雍容華貴站在姜煙的面前,她抬起手,清脆的一個耳光重重的落在了姜煙臉上“你還真以為你就能一步登天了沒了陳公子,你還算什么呸”
白樺一口啐在她臉上“沒了陳公子,你才是野雞,一只永遠都撲騰不起來的野雞”
白樺這十幾年都沒有這樣的暢快過,這兩個字,她終于可以大庭廣眾之下還給姜煙這個賤人了
陳景然不要她了,她和陳景然的婚約宣布作廢,就連沈家的這家公司,原本馬上就要易主,所有流程都快走完了,卻又忽然叫停了。
白樺這顆心終于放入了肚子中去。
姜煙在婚禮上鬧了這樣一出,可是徹底把陳景然和陳家給得罪的狠了,陳景然這樣出身優渥性子高傲的公子哥兒,沒直接剁了姜煙,都算是手下留情了。
如今這賤人從高枝上掉了下來,她這些日子壓在心里的這一口悶氣,可算是能狠狠的吐出來了。
“把她的東西全給我扔出去,扔不掉的全都砸了。”
公司一日掛在姜仲遜的名下,一日她白樺就能當家作主
姜煙的辦公室,很快一片狼藉。
非但是她在公司的辦公室,還有蘭苑別墅那邊。
陳景然讓人把她的東西全都扔了,而蘭苑那棟她住過的別墅,直接讓人封了起來,他大概是連踏足進去,都覺得惡心吧。
姜煙站在公司的樓下,她仰臉望著恢宏的大樓。
寧可不知什么時候走了過來,她站在姜煙的身后,站了好一會兒“姜小姐,事已至此,您還是先離開吧。”
姜煙的東西不停的被人從樓上扔下來,寧可輕嘆了一聲“姜小姐,先回去吧。”
“回去”
姜煙忽而對寧可笑了笑“你知道嗎,白樺說的沒有錯,離開了陳景然,我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