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搖,給我抱抱。”溫亭湛走上前,看著眼睛水汪汪清亮的孩子,忍不住心癢癢,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這個孩子特別可愛,也許是因為他也為救這個孩子出了力,所以想要抱上一抱。
“你手要拖著他的脖子和腰。”夜搖光前世可是抱過不少孩子,這種初生的嬰孩兒非常的脆弱,抱得姿勢不對就會導致他們難受或者受傷。
溫亭湛在夜搖光的幫助下,終于將這軟軟的一團抱入了懷里,然后他們兩個就大眼瞪小眼各自新奇的看著彼此,看了一小會兒,小嬰兒微微側了側頭看向夜搖光方向,然后小嘴一癟,哇的一聲嚎哭了起來。
溫亭湛頓時手足無措,這一聲哭聲將鄭揚給驚醒,他有些迷糊的睜開眼睛,然后快速的朝著夜搖光這邊奔了過來,看著已經被夜搖光重新接過手抱在懷里孩子,雖然沒有哭,但是眼角掛著透明的眼淚,癟著小嘴萬分的可憐,一下子心就軟化了。
“這便是鄭舉人的孩子。”夜搖光伸手將孩子遞給鄭舉人。
鄭舉人初為人父,又經歷了這么多的波折看著面前的兒子眼眶都紅了,伸手在夜搖光的指導下小心翼翼的將孩子抱在懷里。
到了親生父親懷里,也許是血脈的天性,小家伙倒是沒有再哭,但是一直癟著小嘴,一臉不高興的模樣倒是讓人哭笑不得。
“他雖經歷一場波折,可并非妖魔鬼怪,還望鄭舉人和夫人能夠好生珍惜失而復得的孩子。”夜搖光伸手一邊逗弄著小家伙,一邊叮囑。
鄭揚畢竟是親眼見過那些不干凈的東西,夜搖光還是有些擔心他心里會因此而忌諱這個孩子。
“夜姑娘放心,在下絕不會虧待他,反而會加倍珍惜。”鄭揚鄭重的承諾,頓了頓他又道,“至于內子……在下會叮囑府中之人,絕不會讓內子對孩子心存芥蒂。”
“快去讓奶娘給孩子喂些奶水。”從出生就沒有進過食,雖然先有佛珠的生吉氣相護,后有她的五行之氣相補,可到底不能滿足肌體需求。
“哎……”鄭揚忙不迭的抱著小家伙離開,出門時還貼心的抬起手,用寬大的袖袍為小家伙遮擋夜風,見此夜搖光幾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搖搖,我帶你去休息。”人都走了,溫亭湛才伸手扶住夜搖光的胳膊。
夜搖光的臉色有些白,卻搖了搖頭:“等金子回來吧。”
“金子是去……”溫亭湛不知道金子去干嗎了。
“適才我與那控制嬰靈的人斗法,他被我重創,我讓金子去抓他。”夜搖光解釋道。
“既然如此,你等與不等結果都一樣。”溫亭湛帶著一點強勢,扶住夜搖光的手使了點力,將夜搖光拉向鄭揚吩咐人為他們準備的房間,先送夜搖光去屬于她的,“你好生的休息一會兒,我在這里替你等著。”
夜搖光張口還想說點什么,可見溫亭湛不容商量的模樣,最后只能點了點頭。溫亭湛這才唇角微綻,然后離開房間順帶關上了房門。
等到溫亭湛離開之后,夜搖光才盤膝而坐,運氣一周天之后,身體舒服了不少,看著天色也不算晚了,就合衣躺下。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夜搖光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她翻身而起,外面就有鄭夫人派來等候的丫鬟聽到聲音,輕喚了一聲推門而入,見到坐在床榻上的夜搖光,連忙招呼著后面的幾個丫鬟帶著洗漱的東西進來。
夜搖光簡單的洗漱之后,就直沖出去,便見溫亭湛在院子里和衛荊一起練武,而金子蹲在石桌子上,百無聊賴的扯著手里一朵花的花瓣,似乎感覺到了夜搖光,金子一抬頭,就把手中的花給扔了,興奮的叫著朝著夜搖光撲了過來。
金子很熱情,夜搖光卻很不給面子的在它要靠近的一瞬間身子一側,然后砰的一聲,金子四肢大開的貼在了門上,順著門滑了下來。趴在墻根上,委屈的叫著:“喔喔喔……”
夜搖光大步上前,拎著它的尾巴將它拎起來:“你身上還有血漬,臟死了!”
金子立刻低著頭將身體掃了一遍,也沒有掃到有血漬,然后就著夜搖光拎著它尾巴為支點,三百六十度一個翻滾,果然看到了它背上有被血染黑的一撮毛,炸毛的迅速掙開了夜搖光,咻的一聲化作一道金光消失不見。
“金子這是做什么?”剛剛練完劍法的溫亭湛一邊擦著額頭一邊走上來,看著金子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由好奇的問道。
“沒事,它渴了,去水缸里喝水。”夜搖光解釋了一句,才問道,“金子抓回來的人呢?”
人肯定抓回來了,否則溫亭湛和金子不會這么輕松。
“被關在柴房。”溫亭湛回道。
“你快去洗澡換衣服。”扔下一句話,夜搖光就快速的朝著柴房飛掠而去,進入鄭家的時候,她就將整個房子的布局考察了一遍,自然知道柴房在何處。
柴房外面是齊護衛和薛大兩個守著,夜搖光來了齊護衛也沒有說什么就把門打開,然后夜搖光就看到了一個穿著葛布長袍的男子躺在那里,男子約莫三四十歲,披散著頭發,臉色清白,青茬滿嘴,讓人看著猶如乞丐一般不修邊幅。
他的身上貼著兩張符紙,乃是夜搖光所繪的鎮魂符,專門交給金子壓制他,他們這類人多的是辦法金蟬脫殼。
“我知道你醒了,不用在我面前裝死。”夜搖光緩步走上前,距離那躺著的男子三步距離停下。
那明明看著沒有一丁點生氣猶如死人的男人眼皮動了動就睜開了眼睛,一雙眼睛格外的瘆人,幾乎全是眼白,只有芝麻大小的兩個黑點,偏偏那一個黑點還猶如嘴一般會一張一合。
跟著進來的薛大和齊護衛都是看著有點頭皮發麻,隨著那黑點一張一合,生出一種抓心撓肺的煩躁,就好似有小蟲子在渾身爬一般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