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場考完之后,夫子被氣得說不出話來,最后被嚇得臉色蒼白的童子給攙扶了下去,考生不用上交試卷,直接離開考場,自有學院的先生來收試卷,下午還有第二場。
“你們兩方才做了什么,瞧把陽夫子給氣的。”蕭士睿由于坐在夜搖光的后面,前面發生的事情他也不太清楚,而且他一直在想著考題,直到夫子被氣的岔氣連連咳嗽才抬起頭。
“夫子就看著我看了湛哥兒一眼,護著湛哥兒像母雞護崽子一樣,生怕湛哥兒被我給帶歪了。”夜搖光一想到每次都逮她,每次都批斗她,針對她,心里不平衡極了,咋不逮溫亭湛呢?
“咳咳咳……”蕭士睿和秦敦被夜搖的比喻給逗樂了,但在溫亭湛的面前又不太敢笑出聲,只能悶笑。
溫亭湛今天心情好,也不跟兩人計較:“走吧,去用午膳,好早些歇息,應付下午的考試。”
于是幾人和陸永恬二人匯合之后就直接去了陸永恬二人的院子,衛茁等人早就排隊將飯菜給端到了學舍,大家一起吃了飯之后,討論了一番試題,期間聞游最沉默,大家都顧及他的心情,說了一會兒就各自散去。
午休后,就直接去了考場,原本懨懨的夜搖光一看到考題就興奮了,考題竟然是:水、火、金、木、土,谷惟修。
這是出自啊:曰天一地二,天三地四,天五地六,天七地八,天九地十。而五行自水始,火次之,木次之,金次之,土為后。天一生水于北,地二生火于南,天三生木于東,地四生金于西,天五生土于中。陽無偶,陰無配,未得相成。地六成水于北與天一并,天七成火于南與地二并,地八成木于東與天三并,天九成金于西與地四并,地十成土于中與天五并。
終于碰到一道她會做的題目了,夜搖光樂滋滋的研好了墨,然后提筆蘸墨,正要意氣風發的下筆,神識里卻傳來夜開陽的聲音:“娘親,爹爹讓我告訴你,這道題出自于。”
正準備下筆的夜搖光頓時蔫了。好吧,她只看到了金木水火土,直接忽略了后面三個字,嚶嚶嚶,是什么鬼,那這道題要怎么做?
正當夜搖光煩惱的時候,夜開陽的聲音再度響起:“孔穎達疏:水能灌溉,火能烹餁,金能斷割,木能興作,土能生殖,谷能養育……”
夜搖光就知道這是溫亭湛在告訴她答案,快速的提筆按照夜開陽的訴說逐字逐句的寫下來,她寫的時候夜開陽的話音從未有過間斷,而她低著頭眼角余光也看到溫亭湛的手沒有停過,這是論文形式的題目。溫亭湛肯定不會讓她和自己是一樣的內容,那么也就是說這廝一心在彪悍的二用,一道題兩種思路,自己寫一種,口述一種給夜開陽……
“變態。”夜搖光忍不住嘟囔一聲。
聲音很小,但也還是讓她旁邊的溫亭湛手那么幾不可見的頓了頓。復又毫不停滯的開始寫,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溫亭湛停了筆,但是夜開陽的轉述還沒有停止,差不多過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夜搖光終于落下了最后一筆,等到卷子上的字跡干了,用白紙覆蓋,再壓上鎮紙。
這才準備轉頭怒目瞪著溫亭湛,讓她寫多的,自己寫少的,可是這一轉過頭,夜搖光就呆了,他們的答題紙都是差不多前世4A紙那么大小的宣紙,是書院統一發下來,她寫了滿滿的四張紙,而溫亭湛覆蓋的高度,夜搖光瞄了一眼,怎么也有六七張……
這時候溫亭湛恰好側過頭,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不用讀也知道他明白了她心里這會兒在抱怨什么。
“變態。”夜搖光又輕聲吐槽了一句,便很傲嬌的轉過頭不去看他。
這一堂監考的乃是他們的胡夫子,胡夫子可沒有陽夫子那樣覺得他們兩個人關系不正當,因為胡夫子教的是詩書禮易春秋,每每講到關于易學,夜搖光就能夠舉一反三,有時候學生特別困惑的時候,夜搖光還能夠用非常簡單的比喻為其他學員解惑,所以在胡夫子眼里,夜搖光和溫亭湛是一樣優秀的學生。
見到兩個孩子的互動,不由暗笑,只當是兩個孩子在暗中較勁,夜搖光是不服氣溫亭湛比她早一炷香的時間答完而已。
這邊完全不知道兩個人之間有貓膩的秦敦坐在溫亭湛的身后,溫亭湛擱筆很正常,可沒一會兒夜搖光也擱了筆,頓時淚奔了,深深的受到了打擊,他的學問竟然這么差了?竟然連‘不學無術’的夜搖光都比不上……
想到夜搖光從來不溫書,上課就知道神游太空,這會兒卻文思泉涌,且不論對方寫的如何,能夠毫不停滯的寫了四張紙,因為是斜對著夜搖光,秦敦可以親眼看到夜搖光答了幾張紙,就讓秦敦非常的內心崩潰,將從夜搖光那里學來的詞還給夜搖光:“變態。”
而后,才又默默的奮筆疾書,他和蕭士睿都是用了半個時辰才把題目答完。
下午這一場考完,明日還有一場,有輔修課的明日下午還得將先生布置的課業交上去,算是考試。沒有輔修課的第二天下午就可以交了學牌走人,所以一回去,大家因為下午那一場考試的題目過于難,而不敢懈怠,都開始溫書,只有溫亭湛在看醫書,而夜搖光竟然在指揮著衛茁開始收拾行李。
看到這一幕,蕭士睿和秦敦等人非常的心里不平衡了,溫亭湛也就算了,夜搖光肚子里有多少墨水他們比誰都清楚,蕭士睿不由道:“小樞,你知不知道考試最后五名的要被剔除書院。”
白鹿書院就是這么殘酷,每年年假前要考試,考完之后最差的五名要被踢出去,就是蕭士睿這樣的身份也不行,當然書院不會讓蕭士睿變成第五名。
夜搖光笑瞇瞇的說道:“就是你們四個被踢出去,我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