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憑本事?”長延道尊笑了笑,“地宮于昆侖之下,而非縹緲峰之下,云笠師兄自然說的輕快。”
“長延師弟,非是我不顧念緣生觀,實則是這世間有幾人能夠在天地靈寶之前冷靜自持?我雖修為如今在眾人之上,但到底是人單力薄,如何能夠同時約制兩百余人?”云笠面不改色道。
“既然自知無能,又何必出頭?”虛谷將手中的果皮隨手一扔,冷聲道。
換了個人云笠指定發飆,可說話的是虛谷,他也只能隱忍下去:“還請虛谷真君賜教,如何方能周全?”
“你當真要老頭子說?”虛谷睨了他一眼,“周全之法么,老頭子還真有一個,不如老頭子親自去地宮走一遭,將東西都取出來給你們分,老頭子活了幾百年,什么東西沒有見過,總不能和你們這些娃娃搶,如此既護了昆侖山,又省了你們跑一趟,豈不兩全其美?”
眾人:……
美,美得就是您一人。
他們的的確確是想知道地宮有些什么寶貝,但是比起寶貝,更看重進入地宮能否尋到飛升之法,或是能否得到機緣,頓悟或是受到隱藏地宮的仙靈洗禮,這是多少寶貝都換不了?若非為了這個,怎么會明知地宮危險重重,卻依然趨之若鶩
他們可不信就差臨門一腳飛升的虛谷會將得到的飛升之法告訴他們,指不定還沒有出來他就飛升了,到時候他們找誰哭去?
“多謝真君為我等著想,可機緣難得,我等雖不才,但也想親眼看一看地宮,以免成為人生之憾事。”這時候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夜搖光側首看了看,竟然坐在蒼珺玥的身側,五官很剛毅,雖然和蒼珺玥長得并不像,但夜搖光覺得應該是蒼珺玥的父親。
“廉矗師弟所言極是,寶物是其次,我等想看一看先輩所遺留的地宮到底是番何等光景。”戈霧海那位之前對戈無音說家丑不可外揚的老者也開口道。
這兩人都挺光明磊落,而且他們說的話得到了所有人的認可,紛紛點頭附和,倒不是他們矯情,也不是懷疑虛谷真君昧下什么好東西,而是真的想要進入地宮去看一看,修煉之人很多東西都得靠自己,這是萬年一遇的機會,若非他們宗門里長老和宗主門主都在閉關,都會親自前來,更何況是他們。
“你們此來二百余人,若是齊齊進入地宮,人多手雜暫且不論,聯合你們眾人之力,若是將地宮搗毀,整個昆侖山受牽連,你們只當損失的只有我緣生觀?”長延道尊冷聲道,“昆侖山大龍脈,誰擔得起責任?”
一句話將所有人都問愣住了,昆侖山大龍脈天下龍脈之祖,尋常龍脈損傷都得遭劫難,若是真的不慎傷及昆侖山的大龍脈,誰都擔不起這個責任。他們也不懷疑這是緣生觀說來恐嚇他們之言,對于緣生觀的尊敬和信服已經刻在他們的骨子里。
瞬間所有人都沉默,他們也不能擔保進入地宮之后,就不動手,殺機四伏的地宮若是陷入困境,難道要他們束手就擒?就算他們理智能夠做到,真正面臨生死威脅的時候,也未必能夠克制住自己的本能反擊。
“弟子倒有一策,獻于真君。”這個時候陌欽站起身。
眾人都看向陌欽。
“陌少宗主請說。”千機真君道。
“地宮危險重重,我們入地宮為安危計,也不能群龍無首,不如就此推拒出一位德高望重,修為至高之人來引領眾人,入地宮之后,眾人立誓以其馬首是瞻,入地宮前無論是何人帶領我等,須得立誓無論地宮發生何事,必以眾人安危為首,此其一。”陌欽緩緩的說來,大家想了想倒是能夠接受,雙方互相立下誓約,如此可以減少許多不必要的麻煩,“其二,地宮之行雖則是千年難遇之機,可位于昆侖大龍脈之下,望諸位切莫以私心為先,弟子觀各門各派人數不等,不如每門每派擇三人進入地宮以示公平。地宮之內的寶物由為首者均分給各門派,弟子明白諸位都想一睹為快,但各自天賦自有定論,何苦為了一湊熱鬧,而害人害己?能入者惜緣,不能入者只當是無緣,有你們師兄弟妹在,定然會為了感激諸位的相讓,竭力為諸位某得最好之物。”
陌欽的話說完,對著千機真君行了禮便落座。
下面的人都開始在各自的門派低聲商議,許多人覺得這樣是非常的公平,尤其是非上三宗的門派,實力他們本來就比不上,進去了若是遇到什么危險被人用來做擋箭牌也不是不可能,陌欽的建議不但保證了他們的安全,還保證了他們分到一杯羹。
正如陌欽所言,他們雖然很想知道地宮是什么模樣,可他們自己有多少天賦自己知曉,能不能有頓悟,能不能遇上機緣,心里都有些底。留在外面,不費吹飛之力就能夠得到寶物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見他們討論的差不多,千機真君才問道:“諸位對陌少宗主所言,可有異議?”
十幾個宗門對視一眼,對著千機真君齊聲道:“我等并無異議。”
千機真君見縹邈仙宗并沒有開口,于是便問:“云長老可有異議?”
“陌少宗主此法也算是萬全之策,弟子沒有異議,不過這位帶頭之人,又該如何推舉?”云笠轉而問道。
“老頭子不正好是這個人?”虛谷真君非常不謙虛的開口。
云笠一噎,但是偏偏沒有辦法反駁。
“論德高望重,修為高深,自然無人能夠勝過真君。”這時候一直沒有開口的云酉開口道,“可真君獨來獨往數百年,此次各大門派五六十余人,只怕真君顧及不周全。”
這話也得到了所有人的暗自點頭,他們都是聽著虛谷真君傳說長大的人,對于虛谷真君是個什么樣的人,不說十足十的了解,但大概還能能夠猜到,有些人還真不敢把性命交托,即便是這位真君立誓也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