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溫亭湛這樣特意的問了一遍,夜搖光心里有了不好的預感:“不會是如今的九門提督吧?”
溫亭湛閉著眼睛點了點頭。
“臥槽,這真是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不怪全躍和鐵志都這么認定是雷副將告的密,武舉那么多,雷副將可并沒有獲得武狀元,九門提督不知道是被他什么品質吸引,偏偏就提拔了他。這落入了全躍和鐵志的眼中,不就是當年雷副將忘恩負義改密九門提督,讓當年在地方上任職的九門提督領了功,所以九門提督才這么的看重他,換了任何一個人,只怕也會這么懷疑。而且山寨那么多年都沒有被攻破,很可能是地理位置非常好,雷副將作為大當家的徒兒肯定是知道他們平時上下山的秘密通道,若是當年山寨內出了內鬼,出賣了這條路,雷副將還真是有一千張嘴都不清。
“當年老狼山土匪太過猖獗,所以如今的提督大人剿匪之后,將匪首幾人砍了頭,在城門口吊尸三日,為的是警示其他人。”溫亭湛又道,“且當年剿匪有懸賞,雷副將離開老狼寨之后,的確得到了一筆銀錢,給其母治病,雖然最終他母親還是因為救治不及時而亡。”
這吊尸三日肯定落入了逃脫出來的全躍和鐵志眼中,算算年歲全躍和鐵志那時候只怕也還是不到十歲的孩子,也難怪他們會那么痛恨雷副將,恨得要將對方碎尸萬段。而且,當初雷副將突然得到了救人的銀錢,這筆費用恐怕全躍二人也去查了查,肯定沒有查出來源。
這世間啊,總有那么多令人追悔莫及的巧合,稱之為天意弄人。
“如此來,那他們下一個目標豈不是……”夜搖光看向溫亭湛。
溫亭湛無聲的點頭。
九門提督閔釗!
“那你不阻止么?”夜搖光有些納悶。
“我不但沒有阻止,反而推波助瀾了一番,讓他們都知曉他們已經在我的面前暴露,且他們還奈何不了我。”溫亭湛意味深長的笑著。
“你不會是看上了九門提督這個位置吧?”心會不會太大。
“為夫在搖搖眼里就成了這般唯利是圖之人?”溫亭湛哭笑不得,“閔釗這個人剛愎自負,且為了功勞可以不擇手段,當年我猜測他未必不知曉老狼寨可以招安降服,可他依然用了如此毒辣的手段,這是個權欲心極重之人,他做九門提督不論是對陛下,還是對士睿都不好。我也不指望借全躍二人之手就這么輕易的將他給拉下來,總要讓他將當年的罪惡暴露出來,讓陛下有所警醒。也算是成全了他們二人的報復之心,這是他們與閔釗之間的恩怨,你我想看戲,至于他們對雷副將所作所為,自然是該清算的時候就清算。”
夜搖光聽后沒有什么,她并不覺得溫亭湛做得不對。人性都是自私的,他們并不是衛道士。全躍二人殘忍的殺害了雷副將夫妻,是該受到律法的自裁,但夜搖光沒有覺得知曉了他們是兇手就一定要立刻將他們緝拿歸案,繩之以法。歸根究底,其實就是雷副將和他們是陌生人,所以他們才能夠這樣冷漠的坐視兇手在外面蹦跶著,若是死者是他們的至親,他們只怕片刻都等不了。人,都是這樣。
他們干涉了,還給死者一個公道,已經履行了道德義務。
“你在等著葉輔沿和小陽將內鬼給抓回來。”夜搖光猜測溫亭湛去了大理寺和刑部翻了當年案子的備件,肯定已經推測出來到底是誰出賣了老狼寨,如此才能夠真正的將全躍和鐵志捉拿。
“當年那個人其實就在帝都,我讓小陽他們去抓的是一個指證內鬼的證人。”溫亭湛對著夜搖光神秘一笑,“我們去挑一套衣裳,后日老師要在南園私宅設宴。”
“帝師要設宴?”為何她現在還沒有收到請柬?大戶人家要有個什么宴會,怎么也應該要提前半個月下請柬,讓參加的人早些安排,這是規矩和禮儀。
“明日你就能夠收到。”溫亭湛推著夜搖光去了屋子里,讓夜搖光親自給他挑衣裳。
夜搖光對于溫亭湛的衣裳都門清,即便有很多都不是她做的,于是她選了一襲杏色外袍:“就這套,我也有一套同款的羅裙,既然我們是同去,自然要穿夫妻裝。”
“夫妻裝?”這個詞,溫亭湛喜歡,當即就點頭,“好后日,就穿這一套。”
“那我去給你配飾品。”夜搖光笑著道。
“有勞夫人。”溫亭湛耍寶似的給夜搖光行了一個禮。
“夫君客氣了,都是妾身份內之事。”夜搖光也對溫亭湛行禮,文縐縐的來了一句。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最后夜搖光去給溫亭湛配好發飾,腰飾,將之和衣服放在一起,又去搭配好自己的,就早早的歇下。
果然,第二日一大早,溫亭湛都還沒有去上朝,她就收到了來自褚帝師府的請柬,宴會的由頭就是賞金蓮。其實褚帝師在南園的別院里的金蓮是出了名的美,因為褚帝師個人最愛的是蓮花,金蓮正是花期。
但是褚帝師如果真的要邀請人去賞蓮花,不會這樣的突兀,于是她瞪著用早膳的溫亭湛:“你使得壞吧?”
“這如何叫做使壞,我這是圍著士睿著想。”溫亭湛解釋道,“全躍二人,雖則鐵志所屬九門之下,可要接觸到閔釗的機會太少,更莫是落單的時候,若是我不給他們尋個機會,他們鐵定要把主意打到士睿大婚之上,可還有五日就是士睿大婚,我自然不能坐視不管。”
“也是,閔釗都做到了正二品的九門提督,大權在握。能夠請得動他的人不多,且請了他,他不得不來的也更是少。”夜搖光想了想點頭,總比讓蕭士睿一輩子一次的大婚被搞得亂糟糟得好。
褚帝師發的邀請函,就算是突發,覺著褚帝師是老了突然腦熱,但是他的請帖發了,還真沒有幾個人敢擱臉子不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