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涼的冷意,讓萬昭儀一個激靈從夢中蘇醒過來,她一動就有守著的宮女上前服侍,萬昭儀問道:“可是起風變天了?”
“回稟娘娘,云遮了太陽,看日頭好似今兒會下雨。”宮女畢恭畢敬的回答,
萬昭儀聽了也就點了點頭,她最近有些嗜睡:“你給我加床被褥。”
說完,就又躺了下去,很快就沉入了夢鄉,只余寢殿內繚繞的白煙彌漫著芬芳。萬昭儀自然不知道她近日如此嗜睡,有這香料的功勞,就連御醫都認為她只是孕婦正常的反應。
溫亭湛記得夜搖光說過,中了陰煞之氣的人就會極其的倒霉,為了害怕萬昭儀外出出事端,提前被人所察覺,壞了計劃,他才想了這么個辦法。
等到溫亭湛散值回到府邸之后,夜搖光就主動對他道:“我今兒又給萬昭儀加了點料,恐怕她會提前發作。”
“隨時發作都無妨。”該安排的,溫亭湛都安排好了,“前兩日,萬昭儀就被查出體寒,御醫現如今正在給她滋補。”
“任他們怎么補都無濟于事。”夜搖光揚了揚眉,“我現在就想把元奕整治乖了,別老是跟我們添亂,擾人安寧。”
“恐怕他怎么都學不乖。”溫亭湛搖了搖頭道,“你要他停手,除非要他死。”
“如今他已經開始忌憚我,等到萬昭儀的事情爆發之后,他定然會更加的忌憚我們,輕易不會再出手,咱兩總能夠清靜幾日。”夜搖光心情愉悅的挽著溫亭湛的胳膊,“走,我們用膳去。”
轉眼,就這樣過了兩日,這一日陛下正在上朝,卻突然察覺渾身犯冷,便提前罷朝,就是害怕他的不適被朝臣看出來之后,引起朝廷動蕩,奈何他才剛剛站起身,就在下階梯之時,兩眼一黑暈了過去。
朝臣們驚慌失措的高喊著,陛下被送到后殿,御醫們急忙趕來。
“父皇到底如何了?”幾位王爺都守在殿內,看著太醫院提點為陛下診脈收手之后,作為現如今最年長的永安王不由問道。
太醫院提點乃是太醫院最高官,姓錢,據說乃是錢乙的后人,如今不過四十出頭的年歲,他把完脈之后,皺著眉讓兩位太醫院院使也前后把了脈,三人商議了一會兒,錢提點才上前道:“回稟幾位王爺,陛下這是寒氣入體……”
“寒氣入體?”永安王冷哼,“太醫,這可是酷暑之際,你告訴本王,父皇乃是寒氣入體?”
“回稟王爺,陛下確然是寒氣入體。”錢提點只能躬身道,“這天熱,若是夜間歇息貪涼,而吹了風也是會寒氣入體。”
“可陛下近日并沒有畏寒肢冷的癥狀。”福祿作為興華帝的大總管,還是有說話的資格,他提出了疑惑。寒氣入體的人,在病發之前,怎么也應該有些癥狀,“昨兒太醫院來請過平安脈,陛下身子尚且穩健,昨夜里陛下在昭儀娘娘的寢宮,萬沒有貪涼之理,今兒一早陛下也是神清氣爽。”
萬昭儀懷著孩子,陛下有多看中這個孩子,整個宮里誰不知曉,福祿親自伺候在一旁,陛下有沒有吹了冷風他比誰都清楚。
“這……”錢提點頓時一愣,他想不明白,“可陛下確然是寒氣入體。”
“臣等與提點大人斷癥相同。”兩位院使也說道。
“讓允禾進來給皇爺爺看看。”蕭士睿見此便提議道。
幾位王爺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永安王對溫亭湛的可謂恨之入骨:“本王也聽聞溫參議略懂歧黃之術,可他能夠比得了御醫?治彥,你可不能把父皇的身子骨當做兒戲。”
“三皇叔,允禾的醫術我說了不算,你可以問問錢提點。”蕭士睿沉聲道。
幾人將目光落在錢提點的身上,錢提點連忙道:“回稟王爺,溫大人的醫術不在微臣之下。”
這話倒是讓其他幾位王爺一驚,福安王便道:“既然錢提點也信得過溫參議的醫術,那就讓溫參議來給父皇診脈,溫參議說的對不對,這不還是有錢提點在。”說著永福王的目光掃過兩位哥哥道,“三哥,四哥,你們以為如何?”
“既然治彥和九弟都力薦溫參議,那就這么辦。”四皇子廣安郡王道。
四個人,三個人都贊同,永安王也不好再阻止,于是默不出聲。
福祿立刻派人去將溫亭湛給請來,溫亭湛進到內殿對蕭士睿等人行了禮,來時自然有人告訴他為何請他來,故而他便上前給興華帝診脈。
診脈之后,溫亭湛面色嚴峻:“王爺,陛下恐怕得請內子出手,才能夠救治。”
幾人臉色大變,他們可都是知曉夜搖光是干嘛,永安王急聲問道,“你的意思是,父皇沾染了不干凈之物?”
“回稟永安王殿下,微臣與內子走南闖北,曾多次與內子并肩作戰,陛下這等脈象,倒不是沾染了不干凈之物,而是被陰煞之氣入體。”溫亭湛不急不緩的說道,“想必幾位太醫診斷出來,陛下乃是寒氣入體。陰煞之氣入體在脈象上與寒氣入體一般無二,可癥狀卻不同。寒氣侵的乃是身子,故而寒氣入了何處,何處便會有乏力、酸軟、精力不濟的癥狀。然而,陰煞之氣入體,則是入體的一瞬間會感覺到莫名寒涼刺骨,待到陰煞之氣躥入體內,便無知無覺,唯有等到陰煞之氣爆發才會有如陛下這等癥狀。”
“前幾日,陛下確然在日頭正熱,也無涼風之時,突然覺著一冷,還與奴婢說笑了幾句。”福祿連忙道。
原本對溫亭湛的話將信將疑的永安王幾人,也是面色一緊,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好決斷。
“王爺,陛下龍體要緊。”福祿看著幾人不開口,就是害怕擔責,便上前一步說道。
“來人,給本王備馬,本王親自去請溫夫人進宮,”蕭士睿也不管幾位叔叔,一邊往外走,一邊高喊了一聲,身影迅速的消失在宮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