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次,夜搖光深深的體會到了溫亭湛的智謀有多高,城府有多深!
只怕此刻的元奕,還完全沒有想到他接下來所有的反應和舉措都已經一步步按照溫亭湛擺好的棋譜在落子,而溫亭湛已經在最深的地方挖了一個他很可能爬都爬不起來的陷阱。
“你的敵人恐怕到最后都會深深的追悔。”夜搖光突然感嘆一句。
溫亭湛揚眉:“追悔?”
“追悔為何要和你作對!”夜搖光擲地有聲道。
“哈哈哈哈……”溫亭湛爽朗的笑聲從馬車被風掀開的車簾子中飄出去,那富有磁性又不失清泉般清潤的聲音在路旁吸引了不少人促步,歪著頭想要看一看,這樣好聽的聲音到底是怎樣俊俏的郎君才擁有。
約莫一個時辰,夜搖光他們到了京郊外的馬家村,這個村子里大多數人姓馬,但是對于溫亭湛這個狀元郎的宗廟建在他們的村子里的山上,很是覺得光榮,故而溫亭湛和夜搖光一入村子里就被里正熱情的招待。
夜搖光和溫亭湛與之寒暄了幾句,最后還是推辭了里正的好意,沒有去他們家用膳,這也是他們不昨天晚上來的原因之一,若是昨日來,今日村子里的人早早準備好,他們反而不好去推卻。
莊子上自然是有人,且莊子已經按照夜搖光的吩咐布置喜慶,這幾日幼離和葉輔沿夫妻一直被打發在這個地方監督,夜搖光和溫亭湛去用了午膳,趁著還不是日頭最熱的時候去看了溫家的宗廟。
規格沒有越制,占地也不大,但是用材都是仲堯凡提供,十分的考究,宗廟的建設還有四周的風水都是由夜搖光規劃。
夜搖光和溫亭湛繞著宗廟走了一圈,便對溫亭湛道:“宗廟總是需要宗族的人打理。”
夜搖光倒是不看重是什么人打理,但這是這里的規矩。
“溫家的人本就不多,我爹是獨子。祖宅那邊也只有幾個堂伯父,他們膝下也不繁茂,便不要扯著他們離鄉背井,搖搖就在這村子里尋幾個可靠之人平日里打理便是。”溫亭湛想了想道。
“和我不謀而合。”夜搖光也是這般作想。
看完宗廟,確定沒有任何紕漏之后,夜搖光和溫亭湛就在莊子午休,等到夜搖光起身之后,幼離將你定好的宴客名單交給溫亭湛:“你看看可有疏漏?”
夜搖光不是經常問溫亭湛關于朝廷上的事兒,溫亭湛也從來不把旁人往家里帶,所以她也不確定溫亭湛這小半年是否又結交了其他的朋友。這種事漏了可不好,因此還是讓溫亭湛親自確認一番。
溫亭湛看了一遍道:“就這些足以,辛勞夫人了。”
“我辛勞什么?”夜搖光一臉輕松,“這些都是幼離擬定的。”
幼離應該是根據往日他們府中有事兒往他們府中送禮的名單擬定的賓客名單,倒是一點疏漏都沒有,果然她是離不了幼離。
“雖是幼離動手,可最后查漏補缺的不還是夫人?”溫亭湛笑道。
“就你嘴甜。”夜搖光伸手捏了捏溫亭湛的臉
說完,也不理會溫亭湛,就拿著名單去交給幼離,又仔細的將冠禮的那一日備下的東西和擺宴的細節一一過問,最后確定沒有任何問題,在莊子上用了晚膳,便和溫亭湛回了狀元府。
沒過幾日,不知道元奕如何求見了陛下,陛下親自下旨為元家正名,并且安排了元奕在欽天監任職。夜搖光倒是萬分的好奇,元奕到底用了什么,讓陛下這么精明的人,有了元國師的前車之鑒的前提下還把元奕放在自己的面前。
不過她并沒有去問溫亭湛,因為她知曉溫亭湛肯定沒有去打探,這個時候溫亭湛最好不要去調查元奕,一個不慎踩入元奕的陷阱反而不美。倒是萬昭儀,出乎了溫亭湛和夜搖光的意料,她竟然真的沉寂了。
“沒有那般容易,她在等待時機。”這一日,溫亭湛和夜搖光散步時,說這里,溫亭湛笑道,“萬昭儀栽了一個跟頭,她知曉你和她已經樹敵,沒有十足的把握,她不會出擊,而且她如今才不到四個月的身孕,她需要將養身子,不敢過分折騰。”
“我得盯著她。”不得不承認,夜搖光還是覺得萬昭儀是個不好對付的女人,和之前遇上的那些都不一樣。
“為夫和搖搖一起盯著。”溫亭湛笑道,“對了,七日后陛下要移駕到南園別宮。”
“陛下對你可真是不能再好。”夜搖光不由笑道。
陛下不可能罷朝,而朝中肯定有很多人諸如蕭士睿都想參加溫亭湛的冠禮,而陛下選擇這一日移駕南園別宮避暑,那就不需要上朝,百官也不需要跟著陛下一道去,只需要第二日早朝到位就行,蕭士睿等人就有充足的時間來參加溫亭湛的冠禮。
“這都是老師和士睿的功勞。”溫亭湛解釋道。
因為褚帝師是溫亭湛冠禮上的主人,充當溫亭湛父母的角色,而褚帝師又欽點傅尚書為溫亭湛的正賓,蕭士睿是他的贊者,陸永恬、聞游還有何定遠成了他的有司,還要求了諸如蕭士睿岳父喻大人,工部關尚書等不能不邀請的人,最終蕭士睿說服陛下在那一日移駕別宮。
“那一日可別出什么幺蛾子才好。”夜搖光聽罷,有些擔憂的皺眉。
如果那一日陛下出點什么意外,或是受點驚嚇,總會聯想到是因為溫亭湛的緣故上來,指不定就來一個遷怒呢。
“別擔心搖搖,我雖然那日無暇分身,可已經把一切安排好,就怕有人不動。”溫亭湛笑的溫和,那暖人的笑容令人信心十足,“敢陷害我,卻又想全身而退的人,只怕還沒有問世。”
“真是有夠猖狂的。”夜搖光不有白了他一眼,而后狐疑的看著他,“你好端端的跟我說陛下移駕的事兒,只怕有所求吧?”
溫亭湛伸手握住夜搖光的手:“真是瞞不過夫人的法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