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樣偏離了原來的路線,溫亭湛似乎做足了準備,他們要去些什么地方,那些地方有什么美景有什么美食,他都了若指掌。從帝都到蘭州蘭縣有近四千里路,他們要到甘肅差不多十天的時間,溫亭湛帶著夜搖光走了另外一條路,實實在在的游玩了足足七日。
這七日不僅僅只有他們夫妻二人,而且沒有遇到什么糟心的事兒,也沒有遇上什么妖魔鬼怪,安安靜靜的他們就如同一對熱戀的男女,將他們的情意刻在了青石地板上,留在楊柳風中,散在山花之間。
“明日我們是不是就去蘭州?”坐在院子里,靠在溫亭湛的肩膀上,夜搖光看著星星,她的眉目悠然的舒展,渾身流露出一股子愜意。
“明兒我們再去一個地方,后日去蘭州。”溫亭湛柔聲在她耳畔道。
“去哪兒?”夜搖光眉開眼笑的看著溫亭湛。
“早些睡,明兒你就知曉。”溫亭湛捏了捏夜搖光的掌心。
夜搖光也不追問,比起好奇心,她更喜歡溫亭湛帶給她的驚喜。
然而,第二日溫亭湛竟然帶著她進入了洛陽,洛陽她可不陌生,不僅和溫亭湛已經來過兩次,一次是為了百馬寺,一次是聞游大婚特意來看洛陽牡丹,而沒有和溫亭湛她也來過一次……
“不想開陽么?”看著夜搖光臉上的喜悅僵住,溫亭湛輕聲問道。
“想,哪有做母親的不想自己的孩子?”夜搖光低了低頭,才抬眼看著溫亭湛,“可我怕去宣家。”
平日里她和開陽時常通信,知曉他一切都好。但是她害怕來宣家看望他,害怕看了就撒不了手,害怕讓明光的爹娘為難。畢竟這曾經是她的孩子,若是她露出不舍,只怕明光的爹娘心里會愧疚。
與其出現這樣的局面,對誰都不好,不如割舍就割舍的大方些。
“我陪你去。”溫亭湛自然知曉夜搖光的心思,“我們也不能常來看他,他畢竟是個孩子,我們要顧忌大人的感受,也得顧忌他的感受。”
“嗯。”夜搖光悶聲的點了點頭。
夫妻二人就去了宣家,他們游玩途中溫亭湛就買了一些禮品,原本夜搖光以為是買回去給蕭士睿他們,現在才知道溫亭湛一早就做了打算。
宣家伯父與伯母都非常熱情的招待他們,宣伯父和溫亭湛說了會兒話,就讓人將去族學上讀書的宣開陽給接過來,然后自己帶著妻子離開,將相處的時光留給他們。
“爹爹,娘親,孩兒好像你們。”趁著無人,宣開陽撲入夜搖光的懷里。
夜搖光也是伸手將他緊緊的抱在懷里:“開陽又長高了。”
明光已經故去一年,宣開陽也已經離開了她一年,一年不見,已經七歲的孩子個子長高了不少。
“和娘預料的一樣高。”他到現在還是時常收到娘親送來的衣衫,對此祖父和祖母只是開心,所以娘親也不曾落下他。
“看你這番模樣,娘心里高興。”夜搖光是真的高興,宣開陽不但被教養的很好,且氣色和身子骨也是極好,“還有修煉么?”
“有,娘親,這是娘親的根本,孩兒怎能忘?”宣開陽點頭。
“來,娘親看看你修煉的如何。”
夜搖光興致勃勃的拉著宣開陽,考較他的功課,發現他小小年紀已經筑基,不過他的體質特殊,倒是沒有讓夜搖光意外,于是又教了他一個好玩的術法,母子兩膩了一個下午,用晚膳的時候夜搖光才收斂。
晚間夜開陽問功課,宣伯父直接道:“你義父乃是狀元郎,學富五車,你何不趁此向他討教?”
于是宣開陽就這么被善解人意的宣伯父送給了溫亭湛,溫亭湛也是認認真真指點他功課。只不過入夜沒有多久,就被夜搖光抱走,夜搖光說什么也要和宣開陽同塌而眠。
溫亭湛也由著她,在宣家住了兩天兩夜,第三日一大早他們才告辭。
臨行的時候,宣父道:“開陽這孩子是棵好苗子,明光幼時身子之故,一直想要游歷山川而不能,成了他畢生的遺憾,等你何時外放,我便將他送到你的身邊,讓他跟著多走走,多看看。”
夜搖光和溫亭湛哪里有不應的道理,大喜過望的點頭答應,并保證到時候每年都會送開陽會宣家祭祖過年。夫妻倆去了明光的墳前上了一炷香,而后就火速的趕往蘭縣。洛陽距離蘭縣也就不到兩千里路,早晨出發,夜搖光駕著天麟,日落黃昏之時就到了蘭縣的城門口。
入城之后打聽了一下,衛荊等人還沒有進城,夜搖光和溫亭湛先在約定好的客棧歇下,第二日一大早就與衛荊他們匯合。
“我們現在要去縣衙,先尋縣令打聽情況么?”夜搖光看著溫亭湛。
“我們夜間去探一探老狼山如何?”溫亭湛低聲對夜搖光道。
“好啊好啊,我也要去。”褚緋穎連忙拍手叫好。
“老狼山危險重重,我和阿湛是為了這次陛下的命令,你最好不要添亂,乖乖的在這里呆著。”夜搖光語氣嚴肅的說道。
褚緋穎一下子就知曉這事兒沒有轉圜的余地,于是識時務的聽話。
和溫亭湛商議好,擔心褚緋穎出事情,夜搖光把金子和陰珠留下,夜里若是有個什么事兒,有月九襄和金子在,基本出不了岔子。
趁著夜色,夜搖光和溫亭湛到了老狼山的山腳下,老狼山怪石嶙峋,山路非常的崎嶇,這里因夜間多有狼群出沒而得名,夜搖光渾身縈繞著五行之氣,她和溫亭湛一邊山上,一邊問道:“為何不先與這里的官府接洽?”
如此也可以了解一些情況。
“該知曉的都已經知曉。”溫亭湛回答,“我想知曉這老狼山是不是還有賊匪。”
“你是懷疑老狼山又有了賊匪,而這些賊匪和官府勾結,不僅私吞了錢財,還謀害了朝廷派來的人?”夜搖光立刻明白了溫亭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