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亭湛便是想到了這一點,所以由始至終不想讓夜搖光去動陰宅。凡人不懂無心的破壞,溫亭湛不知道是不是有罪孽。但是懂得陰宅的人,若是破壞了陰宅,不論是無心也好,有心也罷,那都是業障。
夜搖光翻過身,非常豪放的面對著溫亭湛跨坐在他的腿上,雙手圈著他的脖子,明媚的桃花眼之中閃過一絲狡黠:“岳書意到了何處?”
夜搖光相信溫亭湛和岳書意私下一定有聯系,所以直接開口問。
“我讓他沿著云貴一方而去,上次傳信給我之時已經在貴州。”溫亭湛雖然沒有想明白夜搖光為何突然問起岳書意來,但還是如實回答。
“你現在傳信給連山,讓小乖乖將金錢鼠帶回來。”夜搖光笑瞇瞇的說道,“到時候我帶著金子和金錢鼠,就知道棺材里面有沒有稅銀。”
金錢鼠可以和金子溝通,金子可以和她溝通,讓金錢鼠下去翻一翻,里面有沒有稅銀一目了然。
“你讓金錢鼠下去?”溫亭湛擰眉,“金錢鼠雖則體型小,可是一旦它深入地底,你如何控制它不破壞陰宅里面的風水?”
夜搖光沒有說話,而是掏出了紫靈珠,在溫亭湛的面前晃了晃:“只要柳老頭子的墳地沒有深入地下三十丈,我就能夠利用紫靈珠看到里面的構造,也不怕單久辭請了厲害的地師布局。”
看著紫光熠熠透著星芒的紫靈珠,溫亭湛包裹著夜搖光的手:“你現在的修為還不曾恢復鼎盛時期。”
溫亭湛可是記得當初夜搖光還是在練虛期的時候,如此催動紫靈珠都是極其的費力,莫說她現在修為不夠,而且還身懷有孕。
“可我現在多了它啊。”夜搖光晃了晃手腕上的水晶手串,“雖然我的修為沒有昔日高,但我可以無窮無盡的補足五行之氣,驚濤駭浪能夠擊碎巨石,細水長流一樣可以滴水穿石。沒有把握,我不會輕舉妄動。”
“你當真要去?”溫亭湛的眼眸定定的看著夜搖光。
“當真要去。”夜搖光語氣篤定,“我想為你分擔所有力所能及之事。”
溫亭湛不再多言,一把將夜搖光抱起來,朝著內間走去。
夜搖光被嚇了一跳,伸手捶了他的胸口一下:“你做什么!”
“既然夫人如此狠心,決意撇下我獨自一人遠去,我自然要在夫人走前給自己討點好處。”
“你唔……”
不等夜搖光再說什么,溫亭湛就堵住了她的小嘴,將她壓在床榻之上,密密麻麻的吻就如雨點一般遍布夜搖光的全身……
一夜至天明,溫亭湛看著夜搖光將他的衣物必備品全部取出來,一樣樣細心的給他分好,然后才親了親他,跟他道別:“我在家里等你回來接我。”
“三日之內我定然將此間事了結去尋你。”溫亭湛捧著她的雙手,輕輕的吻了吻她的指尖:“照顧好自己。”
“你也是。”
夫妻倆依依惜別之后,夜搖光就帶著金子和宣開陽讓金子駕著天麟飛掠向豫章郡,她連宜寧都沒有帶回去,豫章郡是他們的家鄉,阿尼婭和古摩爾夫妻還守在他們的老宅,老宅有的是能夠照顧她的人。而她乍然離開,擔心沒有一個細心的人照顧溫亭湛。
從武昌府到豫章郡,金子的速度不過半日就到了他們的老宅,對于她突然回來,古摩爾和阿尼婭都是非常驚喜,連忙吩咐廚房的人做夜搖光喜愛的菜色,阿尼婭的長子已經十歲,有著深邃的五官,身板非常的壯實,一下子就和宣開陽打成了一片。
阿尼婭和古摩爾還有兩個女兒,一個六歲,一個才兩歲,兩個姑娘遺傳了古摩爾的血統比較多,五官充滿了異域風情。
“夫人這次回來,會帶著我們一塊走么?”等到夜搖光沐浴更衣出來之后,在用午膳之際,阿尼婭突然開口問道。
“再過一個月我和阿湛就要去青海,你們夫妻可以準備,等過了中秋節,就去西寧和幼離他們匯合。”夜搖光笑著說道,古摩爾和阿尼婭一直想要跟著溫亭湛和夜搖光身邊,想做到盡護衛的職責,雖然溫亭湛有事情都會吩咐古摩爾,但是由于古摩爾的面孔識別太高,溫亭湛用的也極少,這就導致兩夫妻一直有些不安。
“那真是太好了。”阿尼婭歡呼道,“這些年因為夫人和侯爺,我和相公過得極其順心,總想做些什么來報答夫人和侯爺。”
“別這般想,你和古摩爾當年既然選擇定居高山之上,自然是想要遠離塵囂,我們身邊的人足夠用,這里更適合你們。”將阿尼婭張口欲言,夜搖光抬斷,“你莫要以為你們留在這里就是享福,這里是我和阿湛的根,必須讓足夠信任的人鎮守,自從幼離跟著我去了帝都,這幾年各地的秋收,豫章郡的人情往來都是你在操持,你已經做了很多,不一定是要跟在我和阿湛身側才是付出。”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告訴夫人和侯爺,曲夫子重病,大夫說恐怕大限將至。”夜搖光一提到人情往來,阿尼婭就想到了這件今日才知曉的事情。
“我正要去府城,原本還想歇息一日,既然如此,我現在就啟程。”夜搖光擱下碗筷,把宣開陽留在了老宅,和金子一塊用了一個時辰到了冠云街她的府宅。
然后從冠云街駕著馬車去了白鹿書院,這是離開書院六年之后,夜搖光第一次回來,站在書院的大門口她竟然有些近鄉情怯。
曲夫子便是他們的史學夫子,那個老以為她和溫亭湛有斷袖之癖,害怕她把溫亭湛掰彎的老人家,也是當初對她有了少女情懷的陳臻兒的姨夫,沒有想到才六年的光陰,身子骨明明建朗的曲夫子就病入膏肓。
夜搖光遞了溫亭湛的名帖,很快禾山長竟然親自來迎接她,一晃六年,禾山長的兩鬢也多了不少白發。
“明睿侯夫人。”禾山長對夜搖光行禮。
夜搖光連忙一讓,親自扶著禾山長:“山長,一日為師,終身為師,您永遠是我和阿湛的長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