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慣會亂用詞兒的夜搖光,還用了身先士卒這么嚴重的四個字,倒是把他們都給嚇了一跳,還以為這是什么有毒之物。
將他們面面相覷,都不敢下筷子,夜搖光倒是先夾了一塊,蘸了油碟,然后頗為享受的咬了一口,這一舉動讓諸位都是瞪大了眼睛,不過很明顯這是沒有毒的東西,既然吃了不會有事,他們也不妨舍命陪君子一回。
紛紛夾了一塊,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吃了起來,有些憋著氣,但是入口的酥香口感頓時讓他們都忘了它獨特的氣味,有些人吃了一塊忍不住就夾了第二塊。
臭豆腐受到了許多人的好評,但是也有人是真的吃不來,但是大多人覺得好吃,這東西要明朝才有,夜搖光說了要做全豆腐,落實她的腐園,自然是不由余力,因為夜搖光推了不少新鮮的吃法,且味道又確實是沒有什么可挑剔。因此開業十分的圓滿,腐園很快就在西寧傳開來。
夜搖光將所有官僚的內眷送走之后,便問幼離:“可是衙門出事了?”
“是的,夫人。”幼離連忙回答,“衙門出了一樁命案,死的是一個漢人,而被扭送衙門狀告的乃是一個藏民,這藏民不論侯爺如何審問,他就是不愿意開口說一句話,不認罪也不申辯,仿佛一個啞巴。侯爺方才派人傳來消息,他認為這件事有蹊蹺,因而他要親自去案發地點查看,要晚些來為夫人撐場面。”
“正事要緊,還來撐什么場面?”夜搖光不由沒好氣的說道。
話雖如此說,但是夜搖光沒有離開腐園,一百桌不到一個時辰就吃完,他們的院子是四合院,每一方可以擺六桌,中間也能夠擺八座,一共三十二桌,也就是換了三輪,前面吃了的人都有幫忙宣傳,加上夜搖光的善舉,一波接著一波的人而來,沒吃上有時間的人都在外面排隊也要等,估計是好奇圖個新鮮。
夜搖光也擔心第一天,若是他不在還是有人鬧事,所以一直在腐園親自坐鎮,而且她也知道,關于查案這件事,她根本沒有溫亭湛敏銳也沒有溫亭湛的洞察力。于是追上去,讓他看著她大著肚子擔心,不如在這里等著他來接她。
大概到了下午,夜搖光剛剛午睡醒來,溫亭湛就牽著宣開陽一道來了酒樓,依然是座無虛席,就連溫亭湛都有些出乎意料。
看著宣開陽,夜搖光伸手將他拉到跟前,用帕子擦了擦他額頭上的汗,不贊同的看著溫亭湛:“你也總不能老是仗勢欺人,三天兩頭的給開陽請假。”
溫亭湛每六日休沐一日,每到休沐日,他就會給宣開陽請假,帶著宣開陽和她去游玩,私塾為了讓孩子早日適應書院的制度,放假都是和書院一樣的,月中休息一日,月末休息三日,因著溫亭湛的緣故,宣開陽本就比旁人一個月多休息了三日,今日他又在宣開陽沒有下課之前將他給帶走……
“這是夫人的酒樓,是我們一家子最大的事兒,自然是不能少了我們父子任何一個。”溫亭湛低頭看著宣開陽,“開陽,你說是不是。”
“嗯嗯嗯。”宣開陽忙不迭的點頭,旋即對著母親討好道,“娘親,你放心。孩兒絕不會因此,就誤以為自個兒比旁人優越與特殊,孩兒每次請假前,都是提前詢問了先生那日的課業,是完成學業之后,才離開私塾的。”
“你知道娘親的擔憂就成。”宣開陽的懂事,夜搖光從來沒有懷疑過,她的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再過幾年你就該去書院,書院可不比私塾自在。”
“孩兒知曉。”宣開陽乖巧的回應。
夜搖光看著跟著他一道的古扎巴,放柔聲音道:“你們快去讓幼離給你們備點吃食,先填填肚子。古扎巴,你爹娘也在。”
宜薇連忙知趣的將兩個孩子給帶下去。房間里,就只剩下溫亭湛和夜搖光,就連金子那只猴子也不在,夜搖光不用猜也知道它一定到廚房去偷臭豆腐了。
“案子查出來了么?”夜搖光拉著溫亭湛的手做到桌子前,桌子上有些田嫂子按照她和溫亭湛兩人的口味做的糕點,和夜搖光吩咐人做的果盤,夜搖光一邊問,一邊用銀簽子插了一塊野草莓遞到溫亭湛的嘴邊,“先吃點墊墊肚子,你今兒定然沒有好好用午膳。”
心愛之人遞到嘴邊的東西,溫亭湛自然是心滿意足的吃下去,而后才道:“這個案子,有些不好入手。那嫌犯到如今也不曾開口說話,我派了衛荊去查了他的底兒,他孤身一人,無牽無掛,也不知他為何不愿喊冤。”
“他是冤枉的?”夜搖光雖然是疑問的話,卻是陳述的語氣,她相信溫亭湛既然這樣說了,那這個人一定是冤枉的。
“是。”溫亭湛很肯定的頷首。
“說給我聽聽。”左不過她現在也無事,夜搖光就當做打發時間,其實她對溫亭湛破案也是很有興趣,尤其是這次牽扯到了漢藏之間。
“死者乃是府城一戶小地主家的次子,而被告的乃是這地主家租了地的藏民,他們之前已經簽了三年的租約,今年恰好是第三年……”
三年契約到了,被告還想在租,但是主家不愿意,兩者之間當時就發生了沖突,但由于二人語言不通,中獎牽線搭橋的牙子又是個半吊子,所以到現在也沒有人真正的知曉事情的經過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
只不過死者三日前氣勢洶洶的到了被告的家里警告了一番,然后揚長而去,后來沒有過幾天,死者死在了樹林里,而當死者家里的下人去尋的時候,只尋到了一把殺人的斧頭,這斧頭是被告的,很多人都能夠證明,等到死者的家人追到被告的家里時,被告正呆呆的坐在院子里,他的身上和手上都有血跡,因此,所有人都認為是他殺了人,且他也不辯駁,被死者家的人押到衙門,也不曾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