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夜搖光和溫亭湛就去杭州城,原本就是在余杭等乾陽的消息,擔心有什么變故,乾陽帶回來的消息很簡單,魔宮那位護法與浙江布政使是有血緣關系,算起來浙江布政使算是他的孫兒,他本來也是官宦子弟,一心想要修道,后來不知為何兌入了魔修,所以才會派人來協助。
也難怪修絕不會放過這次機會,后人出事,這位執法長老應該會親自趕來,而且因為這是私事,他絕對不會如實上報他的去向,修絕想要做手腳就更容易。
“他會不會對浙江布政使下……”夜搖光對溫亭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極有可能,這沒有什么不好,替我們排憂解難。”溫亭湛莞爾一笑。
“那我們是在杭州守株待兔,還是去省城?”夜搖光又問。
“搖搖覺著呢?”
“留在杭州城吧,我想讓他幫我會一會西湖底下之物,且單久辭也在西湖之中。”夜搖光想了想便道,“只是這浙江布政使的事兒就有些不好伸手。”
“且靜觀其變。”溫亭湛淡聲道,“小陽都已經回來,還未傳來浙江布政使暴病而亡的消息,想來修絕只是讓其受創,而并未要其命。”
“你打算推波助瀾?”夜搖光有些不確定。
“我只負責將杭州的事情擺平,等你將單久辭救出來,要做到哪一步,就看看他的意思。”其實也是興華帝的意思,只不過這話溫亭湛沒有對夜搖光說出來。
很快他們就到了杭州府,直接去了賈蘊科的府衙,賈蘊科現在又生龍活虎,府衙門外跪著不少鹽商,其中也有崔統,夜搖光揚了揚眉就直接略過進入了府宅內,也不怕嚇到賈蘊科,看到賈蘊科三人就直接沖天而降在他的面前。
“候……”
不等賈蘊科行禮,夜搖光就不動神色的上前一步,擋在溫亭湛的面前,儼然一副她才是三人之中的主心骨的架勢。
賈蘊科是個聰明人,連忙行禮:“下官見過小神仙。”
“賈大人客氣了。”夜搖光端著架子,清冷的說道。
“小神仙快快里面請。”賈蘊科親自給夜搖光讓路,而后呵斥著下人快去準備好茶水,對夜搖光殷勤備至,將夜搖光引到了書房之中。
賈蘊科府邸肯定有眼線,溫亭湛故意讓夜搖光這樣眾目睽睽之下沖天而降,就是讓這些人不用再費心思去查什么,幫助賈蘊科的人不是世俗之人。
“多謝侯爺救命之恩。”等到下人上了茶水和糕點,被賈蘊科揮退之后,賈蘊科才對溫亭湛行大禮,他今早回來,就已經有鹽商尋上門,他親自打開了自己夫人的私人鋪子,開始售鹽,這一下子整個杭州府城就活了。
不給鹽商任何反應的機會,他站在自己的鋪子上,歷數鹽商商會會長對他這個知府大人欺壓訛詐之舉,將他們準備好對付自己的方式一一還給他們,這些全都是他以往掌握的證據,還有溫亭湛送上來的證據。
百姓們知道,直接用臭雞蛋砸的商會會長全府不敢出門,而由崔統其他幾位鹽商,聯合起來打聽了一番賈大人掉了多少鹽之后,就立刻去尋了商會會長,尋不到人,只能打開商鋪售鹽,可惜百姓們都不愿因去他們那里買,就算是降價,有那貪便宜的去了,去一個被看到一個,那下場就和商會會長一樣。
盡管賈大人的鹽只夠半個月,但這半個月足夠賈大人上書朝廷,如果賈大人鐵了心不想放過他們,等到朝廷文書下來,自然會派來大量需要市場的人,那時候杭州府哪里還有他們的位置?
一下子翻了盤,賈蘊科心中的惡氣頓時就散了不少,如果不是一兒一女剛剛去了,自己的弟弟又成了那番模樣,賈蘊科也許還有心情慶祝一番。
“賈大人,你的鹽是崔統受本侯之名取出來。”溫亭湛不得不對賈蘊科開口,“本侯知曉你現在家中有喪事,你心情難免受了影響。賈大人現在是你展現大度之時,你要知道有些東西一下子動的太多,只會兩敗俱傷,這杭州的商貿就好比朝廷的人,大量的新人帶來的絕不是新氣象。”
賈蘊科沉默了片刻,才恭敬的對溫亭湛道:“侯爺教訓的是,是賈某眼淺了。”
“我來此,便是為了提醒了這事兒。”溫亭湛見賈蘊科是真心想明白,而不是為了迎合他而改口,語氣也就不那么平淡。
“賈某現在就去辦……”
“不妨再晾他們幾日。”溫亭湛卻阻攔,然后目光柔和的看向夜搖光,“內子前來還有另外一事兒。
“不知夫人又何吩咐?”
“我來此總要有個由頭,帶我去看看你弟弟吧。”夜搖光開口道。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命,但賈蘊科的弟弟乃是非天災人禍,雖然這也未必不能說這是他命中的劫,可夜搖光插手相助,也可以說是他命中的福。只要不妨礙天道,能夠救一個人自然是要救一個人,最重要的是,夜搖光這次來就是暴露行蹤,混淆視聽的,當然要露一手。
“夫人快請。”賈蘊科激動不已,他不是沒有想過開口求助,但實在是不敢開口,這會兒夜搖光主動提及,他自然是連忙將夜搖光引入弟弟的院子。
他們家就兄弟兩人,這事兒還沒有告訴年邁的爹娘,怕他們受不住打擊,他這個弟弟從小好動坐不住,讀書沒指望,但好在他孝順又聽他這個哥哥的話,所以他一直把他帶在身邊,原本是存了提拔的心思,可這會兒卻把弟弟害成這樣……
夜搖光來到賈蘊科弟弟賈蘊鑫的房間,就看到一個被白布裹成了木乃伊的人,而且還是趴在床榻上,賈蘊鑫還昏迷著,雙腿的形狀有些奇怪,看來是斷了。
夜搖光的手運著五行之氣懸空在他的雙腿折斷的地方,用五行之氣探查了一番,果然骨頭斷了,手一游走,整個后背活生生的脫了一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