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到了事情結束的之后,妖皇就會明白,心中的毒瘤若是不及早的割除,會腐爛整個靈魂,殃及太多的無辜。”溫亭湛感嘆道,“用不著我想辦法,妖皇就會放她去。
“允禾依然篤定假妖皇和九尾妖皇血脈相連?”聽了溫亭湛的話,陌欽知道他心中所想,卻是眉峰聚攏,“但我和秦姑娘問過蛇妖王,蛇妖王是跟在妖皇身邊時間最長之人,就連她都一口咬定妖皇沒有后裔,那便應該不會有假,且蛇妖王也想不到假妖皇是誰。”
“蛇妖王的確跟隨九尾妖皇時日最長,但并非所有的事都參與,自然是不會沒有遺漏。”溫亭湛面色平淡,“遠的不說,便是靈狐一族遭到屠殺,九尾妖皇回到狐族,便沒有將蛇妖王帶去不是么?”
“阿湛,你是懷疑這場是非,緣起于靈狐被屠殺?”夜搖光驀然看向溫亭湛。
“除此以外,應當不會……”話說到這里,溫亭湛驀然一頓,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夜搖光,終究沒有開口。
“你這眼神怪怪的,看得我心里發毛。”夜搖光夸張的搓了搓手臂道。
忍不住輕聲一笑,目光落在夜搖光的袖口:“搖搖把金子借我,我有事吩咐它。”
“懶猴子,快出來。”夜搖光晃了晃衣袖,里面一點動靜也沒有,她指尖在手臂處一彈,倏地一抹金光飛彈出來。
在桌子上滾了兩圈,讓一個球一般落入溫亭湛慢慢伸來的手掌之中,對著夜搖光笑了笑,溫亭湛抓住毛乎乎迷你版的金子除了院子。
“切還說悄悄話。”看著溫亭湛站在門外的走廊上,肯定是和金子在神識交流,而后將金子放在欄桿上,手背碰了碰它,一個打發的動作。
見他這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就是暫時還不想她知道他到底讓金子去做了什么,夜搖光也就善解人意的沒有問,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往屋子里去。
如今是個危機四伏的時候,正如秦臻臻所言,他們最好留在秦臻臻的地盤才能夠安全,一旦他們出了事,局勢將會瞬息萬變,很容易就將溫亭湛營造的大好局勢變成了劣勢。所以,在等待蛇妖王的這幾日,夜搖光和溫亭湛就留在了自己的閣樓,日常三餐都是由秦臻臻吩咐的人做好送來,兩人沒事就拌拌嘴嘴,有時談談心,有時溫亭湛作畫她在旁邊做些針線活兒,有時溫亭湛給她彈琴,有時兩人手談一句。
這樣的日子讓他們好似提前進入了歸隱的生活,原本夜搖光會以為很是枯燥乏味,但真的這樣過著,每日身邊都有最牽掛的人陪伴著,哪怕每日單調的重復著一樣的事情,卻依然樂在其中,心中甜蜜喜樂。
六日的時間一晃而過,這天夜里夜搖光在熟睡之中,竟然聽到了嘶嘶嘶的聲音,她和溫亭湛幾乎是同一時間睜開眼睛,兩人于黑暗之中偏頭對視了一眼,一道坐起身,夜搖光的掌心已經運足了五行之氣,正待發動攻擊的時候,突然一抹身影出現在他們兩臥房的外間。
“我是姥姥的弟子,姥姥讓我來告知溫公子,孔雀王要姥姥將溫公子夫婦與陌公子殺死,才能夠相信姥姥是真心向著他們,才會帶著姥姥去見妖皇。”她說著,就將一物拋向床榻。
夜搖光伸手一抓,用五行之氣控制在虛空之中,確定沒有任何詐,才抓在手中:“這是何物?”
“是毒。”那人解釋,“姥姥的意思是將計就計,這是與姥姥蛇毒相克之毒,服下之后不會立即毒發,再中了姥姥的蛇毒才會立刻毒發,但毒發之后半個時辰就能夠和姥姥的蛇毒相融,兩種毒素會互解。”
夜搖光垂著眼看著手中的瓶子,望著旁邊的溫亭湛,溫亭湛開口道:“我們知道了。”
溫亭湛的話音剛落,那條蛇妖就消失不見。
“可信么?”這是以性命相托啊,一個和他們不過兩面之緣的蛇妖,值得他們這樣去信任?
“蛇妖王,是想借此讓我們化明為暗。”溫亭湛從夜搖光的手里抽出那一瓶毒藥,攤在掌心,幽幽的月光照射進來,那瓶子泛著深綠色的一點光芒,看著萬分的瘆人。
“可若是我們服下這毒藥,命就掌握在蛇妖王的手中,若是她出了點變故,隨時就能夠讓我們一命嗚呼。”夜搖光不喜歡那種將性命交給一個并不太了解的人。
“這有何難?”溫亭湛莞爾一笑,起身穿上了衣衫,側首看著和她一起穿戴整齊的夜搖光,為她攏了攏頭發,才牽著她的手緩步離開他們的屋子,去了陌欽所在之地。
陌欽屋子的燭光明亮,房門并沒有關上,夜搖光和溫亭湛一邁進屋子,就看到陌欽坐在圓木桌前,他的手里也握著一個和溫亭湛一模一樣的瓶子,只不過燈火照射下,這瓶子是墨黑得深沉。
“你們來了。”陌欽仿佛知道他們回來,刻意等著他們,隨手將那瓶毒藥放在桌子上,抬眼看著溫亭湛,“你是如何想?”
“可信。”溫亭湛給了簡短的兩個字回答。
“可信?”陌欽疑惑的看著溫亭湛,“這不像你。”
越是運籌帷幄的人,越發討厭有人能夠主宰他性命的時候,哪怕只是一瞬,因為他們素來是主宰別人性命的人。
“我說的是蛇妖王可信。”溫亭湛輕笑道,“蛇妖王知曉我們的來意,這里是萬妖谷,她若要殺了我們,不必如此費心,我們死于她的蛇毒,和她正大光明的殺了我們并無異。”
“你是擔心……”
“蛇妖王被利用。”溫亭湛將陌欽沒有說完的話說出來,“想來孔雀王他們已經知曉我們的身份,也應該知曉了蛇妖王和戈霧海的恩怨,也許戈云光的死正好給了他們啟迪,殺了你和搖搖,足以讓緣生觀和九陌宗對萬妖谷第二次開戰,以千機師叔的威望,不需要召喚,許多宗門都會自愿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