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尋被秦臻臻帶走,偃疏和陌荻也就相繼告辭,夜搖光和溫亭湛卻沒有立刻離開海族。
夜搖光執意要留下將亓的事情查探一番,順便等到身體養好之后,用瘟珠把暗之淵的邪靈之氣吸走一些,趁著現在邪靈之氣剛剛受到神龍飛升的威壓而減弱的時候。
但夜搖光在調養期間,和溫亭湛將在海皇的配合下將整個海族盤查了一遍,卻沒有任何可疑之處。
“我也想不明白。”海皇一籌莫展,“這孽障知曉的秘術實在是太多。”
夜搖光也是現在才知曉,原來當年她用食靈蠱測試亓,之所以無效也是他使用了一種復生術,所謂的復生術并不是重生的術法,而是一種類似于捏造一個假的傀儡,只不過這個傀儡從意識神魂,包括一言一行都由施術的人來控制。
就相當于克隆,只不過克隆出來的體質自然是不一樣。
這也是海族的禁術之一。
“海皇陛下,我聽說薰弋公主甚是得寵。”這幾日,溫亭湛將海族從薰弋公主開始,所有嫡系都打探了一遍,包括海皇之前的海皇,也就是海皇的父親。
“溫大人始終在懷疑薰弋?”海皇已經陪著夜搖光和溫亭湛將薰弋所有的事情都詳細的調查清楚,并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
“我只是反復斟酌之后,發現一切都應該還是要從薰弋公主開始尋找突破口。”溫亭湛覺得亓作為薰弋公主的嫡長孫,他的父親沒有繼承靈體,而亓變成了靈體,可亓從小就是榮國公養大,他是真的才三十多歲。
怎么就能夠修煉這樣的快,只不過短短三十年就到了渡劫期巔峰的靈修?看看其他修煉百年幾百年的靈修,亓的速度太快。夜搖光游走于師叔之間,她得到了多少機緣,現在才剛剛步入大乘期?
距離渡劫期少則也要有十年以上的時間,亓不可能像夜搖光這樣得到這么多機緣,那他修煉他的方法只怕也是不一樣,肯定是走了捷徑,比如其他靈修的貢獻。
可亓一個無功無德,沒有任何接觸的情況下,這些靈修憑什么心甘情愿的將自己的修為貢獻上來?
溫亭湛思來想去,覺得亓的背后有一個人,或者這才是他們真正要釣的大魚,這個大魚積威深重,她擁有一大批追隨者,這些追隨者可以為了她不惜性命。
聽完溫亭湛的猜測,夜搖光和海皇都覺得很對,夜搖光便道:“世俗都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這亓和薰弋公主隔了一代,就算她當年收攏了一批靈修的心,這些靈修也沒有必要為了這個如此擁戴亓。最多看顧他,在承受范圍內為他效力罷了。”
但這些靈修從當年的鯉魚精開始,到后來為了亓可以罔顧靈修的法則,散播瘟疫,再到獻祭神魂成為海靈體,哪一件是承受范圍內?
這都是不要命的生死相隨啊。
若說沒有緣由,誰會相信?
單單是修為高的威壓都行嗎?它們難道不會投靠海皇尋求庇佑?所以,它們必然不是受到威脅的緣故,而是心甘情愿的誓死效忠。
亓一個長在世俗的靈修,能夠給它們什么,讓它們前仆后繼不惜性命?
“薰弋的確善良大方,十分照顧海中生靈,她的靈力特殊,具有生命力,時常還會以靈力助靈修化形。”海皇沉思之后道,“若說是為了薰弋,這些靈修倒是做得出這等事。但薰弋已經隕落,看在薰弋的情面上,為薰弋的孫兒做到這一步,實在是有些牽強。”
人走茶涼,不僅僅適用于世俗,還適用于天下萬物生靈。
“若是薰弋公主未死呢?”溫亭湛突然扔下一個重磅炸彈。
海皇和夜搖光倏地看向溫亭湛,兩人眼里都是散不去的震驚。
海皇當即站起身:“這不可能。”
說完,才察覺自己失態,他又緩緩的坐下去,突然有點失神,盡管他覺得這不可能,但其實他心里也開始懷疑這個可能:“薰弋的死是做不了假,命牌在我手里失去了生命力。”
“命牌呢?”溫亭湛突然又問。
“命牌……”海皇啞口無言。
溫亭湛還記得他們第一次來鮫人族,海皇親口對他們說,亓會來海族,就是為了搶走薰弋公主的命牌,命牌被亓奪走了。
“命牌被亓奪走,他為什么奪走命牌?僅僅只是為了躲回去紀念祖母?”溫亭湛的言辭分外的犀利,“恕我直言,我自幼未曾見過我的祖母,若有一日我發現我祖母有遺物供奉在別人的家里,我沒有必要為了一個死物,卻和別人大打出手或者撕破臉。”
亓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祖母,已經沒有任何價值,只要一點紀念意義的命牌,他不惜在海皇這里來暴露自己,并且和海族翻臉,也要帶走命牌,帶走命牌的同時還故意弄丟海靈珠。
“若是海靈珠未遺失,海皇是不是就可以憑借海靈珠尋到命牌?”溫亭湛繼而有了這樣的猜測,“所以,亓的目的是薰弋公主的命牌,而那些靈修效忠的也是薰弋公主。我相信海皇陛下不可能被欺騙,薰弋公主的確死了,那么有沒有可能有什么法子能夠令其復活?亦或者,我這樣問,那些不惜性命的靈修,會不會都是以復活薰弋公主為目的?其中也包括亓。”
一語驚醒夢中人,海皇的瞳孔瞬間放大。
如果一切都是按照溫亭湛這樣說的話,那就能夠解釋得通,那些靈修欠了薰弋的救命之恩,它們以性命相報也說得過去,并且薰弋如果是它們的信仰,它們不惜代價為了復活薰弋,也可以理解。
“我認識的亓,是個冷靜、睿智的人。”溫亭湛評價的是榮朔南,“他不大可能回去付出這么大的代價和精力去復活一個素未謀面的祖母,我覺得他是在被迫完成一種使命。”
也正是如此,亓還會沒有那么大的決定從一開始就對他們夫妻痛下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