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囡囡說的對,得從長計議,這樣貿然沖去衙門只會吃虧”陳秀蘭紅著眼睛,卻已經恢復冷靜。
一行人強自冷靜,慢慢回想剛才柳知夏所說的話,最后六人幾乎異口同聲,“搜檢官”
“沒錯,肯定是他,那個王八羔子當時是他去抽檢的,也只有他有機會在你考座上放出夾帶,然后誣陷你作弊”
“這么說來搜檢官是被梁鈺給收買了,衙門咱們也不能去,一丘之貉,估計等著我們送上門羞辱”柳大咬牙,“那現在該如何,咱們往上告”
柳玉笙跟柳知夏對視一眼,再次異口同聲,“找主考官”
兄妹倆想到一塊去了。
如今云州城里只有主考官的官階能夠壓制云州知府
鄉試有地域,每個地方只監管自己轄內發生的事,去別的州城告狀顯然不現實。而主考官,當朝二品大員,若是他能夠點頭徹查,這件事或許還能有轉圜余地。
“這個時間,考場考試應該已經結束了,咱們去哪里找主考官”柳大皺眉。
他們對于這些不甚熟悉,想找人,總得知道別人行程。
“我”石纖柔開口,話還沒來得及說,門外就響起了嘈雜聲,緊接著門被人大力踹開。
一群影魚貫而入,當先的正是梁鈺。
揚著讓人厭惡的笑容,周跋扈氣息,“嘖嘖,我當初說什么來著一大家子來陪考,要是考不上,可就丟了大人了。柳知夏,你看看你現在,何止是丟人簡直連祖宗的顏面都被你丟盡了考場作弊啊我都有點懷疑,你的童生秀才之名,不會也是作弊得來的吧”
“梁鈺”柳知夏從上撐著坐起來,看著來人,目光恨怒至極,“你這個小人除了仗勢欺人,耍手段之外,你還會什么要說丟臉,你才是丟了你家門楣我告訴你,公道自在人心總有人心里清楚所謂作弊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柳大跟錢萬金同時站了起來。
“你給我滾出去這里是我們訂的房間,不歡迎你這種小人今你冤枉我家知夏,他必有真相大白的一天,你不會得意太久”
錢萬金看著臉色變了又變的男人,冷笑,上前兩步,“怎么,那天沒打痛,還想挨揍要是想你說一聲,小爺成全你”
梁鈺臉色了下來,“一群刁民徒逞口舌之利,你們還有什么本事柳知夏作弊,證據確鑿,眾所周知不然主考官也不會打他三十大板,革除功名,永不錄用你們在這里口口聲聲喊冤,說遭人污蔑,是懷疑主考官大人斷案不公,循私包庇”
這又是倒打一耙。
就連子柔弱的陳秀蘭都被氣得失了理智,“小人之舉,無恥之極仗著背后有點權勢,欺壓平民百姓老天有眼,你必會遭報應”
梁鈺大笑,“我招不招報應我不知道,但是你們馬上就會遭報應。為云州書院學子,為云州學子,在考場上作弊,令整個云州蒙羞,柳知夏你就是云州恥辱現在立馬收拾你的包袱,滾回你鄉下旮旯角落去告訴你,以后莫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不然我見一次整你一次來人,把他們的東西扔出去城中客棧,不容恥辱居住”
梁鈺后帶來的爪牙立即沖過來,手邊但凡有什么東西抓起就砸,轉眼之間房內滿地狼藉,到處是瓷器碎片,以及摔的橫七豎八的凳子椅子。
“梁鈺,你別欺人太甚”柳知夏臉色鐵青。
“有本事你就欺回來”
一只拳頭狠狠砸上梁鈺鼻梁,痛得他當場嗷叫,捂著鼻子不斷掉眼淚。
待把手拿到眼前一看,上面赫然全是血跡。
“狗娘養的居然敢打老子,都給我上把這王八蛋的手給我打折了”指著錢萬金,梁鈺怒吼。
這次他特意找了府中手最好的幾個護院過來,為的就是尋理由好好把柳家人揍上一頓。
現在這一拳讓他連理由都不用找了
看著后爪牙沖上去,梁鈺獰笑。
這些人,得罪了他,一個個都別想好過
“福囡囡,柳叔柳嬸,你們到角落去,不要過來這些人,我一個人就能收拾”
錢萬金沖對面撲上去,拽著人衣襟就是一陣拳打腳踢。
他打的是梁鈺,且專門盯著他來打。
至于其它爪牙,用不著擔心,怪力女一個人能夠全部解決。
能勝過魏紅那個影衛的手,要是解決不了幾個小嘍啰,他笑得她沒臉見人
柳玉笙看著混亂的場面,拉著爹娘走到邊,擋在柳知夏面前,以免那邊戰場上突然扔出什么東西過來造成誤傷。
有石纖柔在,一個人能吊打全場,雙方武力過于懸殊的后果,是梁鈺帶來的人完全被壓著打。
至于梁鈺本人,已經被錢萬金揍得面目全非。
這里的鬧騰,讓整個客棧都驚動了。
房門口圍滿了人,一層又一層,掌柜的在外面喊著,想擠都擠不進來。
最后跟石纖柔一塊把這些人全部扔出房門后,錢萬金甩著手腕,渾舒暢。
這一架簡直打得酣暢淋漓,最重要的是后背無憂。
怪力女配合的還不錯。
等門口人群松散,掌柜的終于擠了進來,看著被毀得不成樣的房間捶足頓。
“哎呦喂我好好的房子你們才住幾天就給我禍禍成這樣你們走,都趕緊給我走,小店住不下你們這幾尊大佛”
錢萬金怒笑,“說的那么冠冕堂皇,不就因為我們得罪了知府侄子嘛,全是一群趨炎附勢、怕惹禍上的膽小鬼”
掌柜的目光閃爍,然后微微嘆了一口氣,“你們的事我知道。但是我是生意人,要在云州城生存,有些人得罪不起。你們也別說我不近人,這些砸壞的東西我也不要你們賠償,你們趕緊搬走吧。剛剛你們把人揍成那樣,這事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官府勢必前來抓人,小店真的是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