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哈哈哈哈……”顧嫣然像是聽見什么好聽的笑話，笑得前仰后合，眼淚都笑出來了。
過了一會兒，她才扶著沙發的扶手穩住自己的身形，說：“顧念之，你也太自負了，就算你是天才，也都體現在你的法律專業上了，還跟我裝電腦高手！你以為電腦技術是大白菜，你說會就會？別丟人了，你跟霍少已經分手，也別指望他會救你。等我的訴狀交到法院，你看他還會不會理你！”
顧嫣然知道，對于霍紹恒這樣級別地位的人來說，最忌諱名聲不好，惹到官非。
一旦顧念之被告，霍紹恒不說退避三舍，但肯定不會再援手了。
“夏蟲不可以語冰，你智商有缺陷，就歧視智商正常人士，這一點習慣不太好。”顧念之聲音平平地說，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像是把火把扔到炸藥包上，在顧嫣然面前轟地一下炸開了。
她的臉色陡變，“你說誰智商有缺陷？！”
手機傳來的聲音突然尖利刺耳，不再是她慣常的徐緩中帶著矜持的女中音，明顯是被觸到痛處。
顧念之越發好笑，她上一次就發現了，顧嫣然很忌諱智商這個話題，大概是在顧家，被那些聰明的顧家人從小刺激大，有心理陰影了……
所以她照著她的心理陰影照戳不誤，事半功倍。
“你說我說誰？別人說什么你信什么，說你沒腦子還惱羞成怒？”顧念之抱著胳膊，聲音越發平靜。
“你以為就你聰明？微博網站給出的證據，你說我不信微博官方，信你信口開河胡說八道？”顧嫣然冷笑連連，“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顧念之，你等著收我的律師信吧！”
居然是微博官方給出的證據？
顧念之馬上有兩個反應，一個是有人跟微博勾結，做假證供。
考慮到微博這個網站的規模和影響程度，這么做實在是太得不償失了，所以這個可能基本可以排除。
那么就是第二個可能，那就是，跟愛馬仕官網一樣，微博也被人黑了，所以那個上傳視頻的微博賬號顯示的是顧念之宿舍的IP。
對于第二個可能，顧念之有的是辦法對付。
她把手機拿遠了些，等顧嫣然的歇斯底里發泄過了，才說：“你等著，我找出真實IP發給你，你跟你背后的人說清楚，跟我斗，問他有沒有身敗名裂的準備，我一出手，他就等著在大眾面前曝光，再也不能躲在背后興風作浪。還有，如果你執迷不悟，還是認為是我宿舍的IP上傳的你的小視頻，那你就告吧，我奉陪。”
顧念之說完就掛了電話，暫時拉黑顧嫣然的手機號碼。
她知道這件事肯定是有人在背后做假證慫恿顧嫣然出來告顧念之，所以她一并警告了，希望那個背后的人比顧嫣然有腦子一些，不要只知道用錢砸人……
但要馬上出手去查那個微博賬號的登陸IP，還需要一個電腦。
她自己的筆記本電腦正在驗證登陸愛馬仕官網的IP，不可能同時再做別的事。
顧念之低頭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傍晚六點多，如果來得及，這時候去商場買一個筆記本電腦也還來得及。
要查驗IP，光手機的計算能力還是弱了點，不利于速戰速決。
她決定馬上出去買電腦。
就在這時，她的手機又響了。
顧念之一看是何之初的電話，一邊出門，一邊滑開接了，“何教授您好，請問有事嗎？”
何之初默了默，說：“念之，你在哪兒呢？”
“在宿舍。不過現在馬上要出去，您有事就說。”顧念之同時兼任何之初的助教和助手，兩人的工作聯系非常多。
“出去？這么晚了，你要去做什么？我現在沒事，陪你一起去吧。”何之初站了起來，不放心顧念之晚上一個人出門。
顧念之忙說：“不用了，我就是去學校附近的商場買個電腦。”
“……你不是有筆記本電腦？壞了？”何之初拿了車鑰匙也往外走，“我陪你去買。”
“沒有壞，但一個不夠用，臨時有事，所以要再買一個。”顧念之說著，已經走進電梯里。
何之初明白了，說：“既然這樣，你來我這里吧，我這里有好幾臺電腦，功能強大，你想做什么都可以。”
顧念之“乜”了一聲，拍拍自己的額頭，“對哦！我怎么就舍近求遠了呢？好的，何教授，我來您這借用一下您功能強大的電腦！”
她想起來何之初的書房里確實有兩臺功能非常強大的臺式機，是可以做服務器架構局域網的那種頂級配置。
如果用那種電腦來驗IP，嗯，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
顧念之高興極了，從電梯出來，就急匆匆往何之初住的教授樓那邊走去。
何之初見顧念之同意來他這里，就沒有再出去了，走到自己書房把電腦打開。
其中一臺的屏幕上一閃一閃，顯示有人要跟他通話。
何之初皺了皺眉頭，把通話程序關了，拿手機打了回去。
“阿初，你父親讓我問你，你什么時候回來啊？”是秦姨的聲音，溫溫柔柔，脾氣特別好。
何之初這輩子沒有見過誰的脾氣比秦姨更好，所以他現在的心情很復雜。
而他自己的母親性格雖然平時開朗風趣，但是一旦惹惱她，發起脾氣來，那真是地動山搖……
外人見了，總說他母親的性子沒有秦姨好，但在他父親眼里，他母親卻是無可替代的。
就算她發再大脾氣，他都甘之如飴。
那時候何之初不懂，現在才知道其中的意味。
何之初清冽冷漠的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說話的聲音也緩和許多，“我父親如果想我，讓他自己給我打電話，不用麻煩秦姨了。”
“你這孩子，跟秦姨說這種話。”秦姨笑得很溫柔，“你父親年紀大了，前一陣子得過一次重病，你就不想回來辦他分擔一下嗎？何家家大業大，只有你一根獨苗，你不幫你父親，就沒人能幫了。”
何之初手里把玩著汽車鑰匙，淡淡地說：“我父親身體還很好。我不回去，何家也不會有事。——秦姨，我還有事，先掛了。“說完他就走到門外等著顧念之。
顧念之從教授樓的電梯里出來的時候，看見何之初兩手插在褲兜里，風度翩翩地站在他的房門前。
顧念之愕然瞪大眼睛，“何教授，您要出去啊？我是不是來得不巧了？”
“我在等你。”何之初淡淡地說，“進來吧。”
他轉身進了屋子。
“何教授這么客氣，我都不習慣了。”顧念之嘻嘻地笑，跟在何之初背后進去。
這是何之初的套房，也是他的教室、會議室。
他帶的博士生碩士生們上課都是來這里，顧念之甚至在這里擁有一間小小的辦公室。
何之初帶她去了他的書房，指著那臺功能特別強大的電腦說：“不管你要做什么，這臺電腦都能滿足你的要求。”
顧念之曾經試過一次這臺電腦，知道確實非同凡響，計算能力尤為強大，跟別的電腦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她樂滋滋地坐到電腦前面，用閃存把自己的黑客程序拷到電腦里。
打開一運行，那速度快得像一道閃電！
如果用這臺電腦要查驗愛馬仕官網那一天登陸過的IP，估計只要十分鐘就夠了。
顧念之腦海里閃過這絲念頭，但很快摁了下去。
因為事關霍紹恒，她不可能在別人的電腦上做這種事，哪怕是何之初的電腦也不行。
不過查顧嫣然的小視頻那件事就無所謂了。
在誰的電腦上都行。
顧念之鍵入微博網址，搜到那個上傳過顧嫣然小視頻的原微博賬號。
現在這個賬號顯示的是已經被用戶注銷。
對于一般人來說，如果已經注銷，那真是沒有辦法了。
但是對于黑客來說，注銷賬戶這種行為不僅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且比不注銷，查起來要方便許多。
因為對于各個網站來說，說是注銷，其實并不是真正刪去你的賬號，而是將這個賬號就從被正常安保軟件保護的范圍里，移到了inactive的文件夾里。
這種文件夾的安保措施比正常賬號要低多了，對于黑客是正中下懷。
顧念之打開密碼測驗程序，只用了三秒鐘，就算出了這個賬號的后臺登入密碼。
密碼破譯，顧念之如入無人之境，很快把注銷賬號里被凍結的那些內容都調了出來。
她一行行代碼看了過去，發現果然有人修改過這個賬號的IP登陸地址。
現在這個賬號確實顯示的是顧念之的宿舍IP。
“這真叫班門弄斧了。”顧念之喃喃地說，一邊開始了“層層扒皮”的驗證程序。
她順藤摸瓜，查的是修改了賬號IP的登陸IP。
在電腦網絡中，只要做過，就會留下痕跡。
如果要抹去痕跡，最完備的方法，是備份覆蓋。
就像顧念之在愛馬仕官網那里做的一樣。
但她仔細查了這個黑客的行為，發現他并沒有考慮充分。
當顧念之查到微博官網前一天的備份數據，她發現那個賬號的內容還沒有被覆蓋修改，依然保存著注銷之前的狀態。
那上傳視頻的IP在這里也有記錄，顧念之一看就認了出來，因為這個上傳視頻的IP她很熟悉，正是她查過的柳樹胡同32號擁有的IP之一。
柳樹胡同32號，就是首相府。
她早猜上傳顧嫣然小視頻，和在首相府投影儀里放顧嫣然小電影的人是同一個人，她果然沒有猜錯。
過了一會兒，黑進微博賬號里修改上傳視頻IP的黑客IP也被她查出來了。
但根據IP數據庫搜索，卻顯示這根本是個從來沒有人使用過的無效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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