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這些人費盡心機想弄到肖夜的高清照片，分析她的手術恢復情況的時候，路近在國際知名的頂級醫學期刊《柳葉刀》上，發表了一篇論文。
雖然文章里對病人的名字用了化名，但有心人一看就知道，這是給肖夜做的手術！
同樣是在那間很前衛的實驗室里，這些人看著《柳葉刀》上發表的文章，都有些無語。
他們七嘴八舌地議論著，都有松了口氣的感覺。
“……原來是我們想多了。”
“呵呵，居然用的是仿真金屬支架模擬神經系統。”
“這個想法不算超前，但值得注意的是，這個仿真金屬支架的性能，大大超出現在市面上已有的材料。工藝精湛，幾乎到了以假亂真的地步。”
“華夏帝國的工藝制造，什么時候達到這么精良的程度了？”
“對哦，華夏帝國一向喜歡以低價政策傾銷，所以質量不能保障。可是這個仿真金屬支架的數據指標，實在精確的可怕！”
“……我們都沒有這樣的技術水平造出這種仿真金屬支架。”
“對，這需要超高精密度的機床。”
實驗室領頭的那個人開始的時候是不屑。
因為這種手術方式并無任何創新的地方，在他看來，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路近完全不足為懼。
可是聽著實驗室研究人員的分析，越說他越心驚膽戰。
如果僅僅是一個人的技術，他們還可以追趕，或者去購買，甚至可以去綁架和偷竊。
可是這一個簡單的仿真金屬支架表現出來的內涵，已經遠遠超出了一個天才醫生給他的震撼。
那是需要材料、機械制造，到仿真工藝、甚至資源、資金和人力的整體工業體系提供技術支持！
而且還都是非常高的技術水平。
現代社會各國真正比拼的高科技，其實并不是一個個專利和概念，而是材料和工藝。
就像造原子彈的原理現在幾乎世界各國都懂，但是真正能造出原子彈的，依然是寥寥無幾的幾個國家。
制造這玩意兒只要解決兩個難題。
一，從重元素中提取同位素。
二，撞擊中子使之發生鏈式反應。
聽起來很容易是吧？
但是要做起來，首先就要有各種配套設施，比如重水提取設備，再比如大型離心機。
沒有配套設備的保證，原子彈就永遠只能停留在紙面上。
想通了這一點，這個實驗室的負責人深吸一口氣，說：“……這是不動聲色的示威。華夏帝國用這個方式告訴我們，他們在高精密機床上，已經有了突破性進展。”
“……造個仿真金屬支架就了不起了？有本事造芯片啊！”一個人小聲嘟囔著，明顯很不以為然。
“是啊是啊……荷蘭那邊光刻機還壓著他們的訂單呢。一定要讓他們等幾年，等我們的技術淘汰之后，才能把現有的光刻機賣給他們！”
實驗室的負責人啪地一聲拍著桌子，冷笑道：“你們仔細看看他論文里列舉的數據，這種精密度都做得出來，他們已經不需要荷蘭方面的光刻機了！”
好像是為了驗證這個實驗室負責人的話，沒幾天，華夏帝國突然取消了光刻機的訂單，荷蘭方面大為不解，專門派人采訪正在荷蘭訪問的華夏帝國議會上院的龍議長。
“……請問你們為什么要取消光刻機的訂單？你們不是很需要光刻機來制造芯片嗎？”
市面上的高端光刻機，只有荷蘭一家公司能夠生產和出口。
但因為種種原因，荷蘭方面優先滿足美國、德國和日本等國家的訂單，把華夏帝國的訂單壓到了兩年之后，。
龍議長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這個問題，可以由我們的首席法律顧問顧念之女士回答。”
顧念之是第一次跟著龍議長出訪歐洲，這也是她第一次在國際政治舞臺上亮相，龍議長很用心地給她制造各種機會。
接過荷蘭國家電視臺遞過來的話筒，顧念之幽默地說：“……我以為我們國家取消訂單，最擔心的不應該是你們荷蘭，而是別的國家。”
“……說吧，是誰讓你來問這個問題的？你回去得找他要代理費。”
記者們轟然大笑，目光都轉向了站在CNN標志旁邊的幾個美國記者。
不過這些記者早就被他們的總統不知罵過多少次“fakenesagency”（假新聞制造中心），早就練出來了。
他們帶著得體的微笑，有趣地看著顧念之。
那個荷蘭國家電視臺的記者也笑，說：“顧女士真是犀利，多謝提醒，我一定會去要代理費。”
這是變相承認這個問題是他代別人問的。
顧念之笑著點點頭，“那就好。以后記得多代別人問問題，說不定就發家致富了。”
她一通插科打諢，幾乎忽悠得大家忘了原本要問的問題。
可是CNN的記者沒有那么容易放棄的。
他們咳嗽一聲，提醒那個荷蘭國家電視臺的記者繼續問問題。
那個記者趕緊言歸正傳，繼續問：“顧女士，請問您知不知道你們國家為什么會突然取消訂單？”
顧念之無所謂地擺了擺手，“訂單是商業行為，又不是國家行為，我不明白你們為什么要問我們議會上院。——直接打電話去取消訂單的公司詢問不是更容易？”
這簡直是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全世界都知道，急切想買光刻機制造芯片的，是華夏帝國的政府機構，只是由一個商業公司代為下單而已。
現在取消訂單，這個國家的議會首席法律顧問居然大言不慚地說這件事跟政府無關！
臉皮也太厚了吧！
在場的記者瞪著顧念之，深深覺得這人怎么會是首席法律顧問？
這是一等一的外交人才！
荷蘭國家電視臺的記者臉皮沒那么厚，再也問不下去了。
因為顧念之這么說，絕對是冠冕堂皇無懈可擊。
大家心照不宣是一回事，可你要硬是說買光刻機是國家行為，是要拿出證據的。
沒辦法，CNN的記者只好親自上陣了。
他們接過提問的話筒，在顧念之扯到別的事情上之前趕緊問道：“……貴國真的沒有別的原因嗎？要知道你們突然取消光刻機的訂單，就算是商業行為，也是極不遵守契約的行為。”
“你們這么做，會讓全世界人民唾棄你們的背信棄義！”
顧念之忍不住笑了，“嘖嘖，lookho'stalking。”（看看誰在說話）。
“你們美國人跟我們談契約精神？你們的總統剛剛退了多少條約？要我給你們數一數嗎？”
“TPP、氣候協議、伊核協議、萬國郵政，還有中導條約。”
“知道你們的總統在退出這些條約的時候說的什么話嗎？”
“他說，這是一份既壞又蠢的條約，本來絕對不應該簽署……”
“如果我們的公司取消某個訂單，肯定也是同樣的原因。——這是一份既壞又蠢的訂單，本來絕對不應該簽，他們如果付了定金，我覺得應該要求百分百退還定金。”
顧念之用美國總統的話打臉，把這幾個CNN記者噎得幾乎說不出話來。
這時一個日本記者彬彬有禮地給顧念之鞠了一躬，說：“顧女士，我們注意到你們國家的醫生剛剛進行了一臺非常優秀的手術，其中給患者裝上的仿真金屬支架制造非常精良，不僅品質上乘，而且體現了非常高超的工藝技術。——請問你們的這項技術，是從德國引進的，還是從美國引進的？”
“我記得德國和美國簽署過對華技術封鎖條約，這項工藝就在封鎖條約里面。——請問你們是如何突破封鎖，從德國和美國方面得到這份工藝技術的？”
這簡直就是在說華夏帝國是從德國和美國盜取了商業技術機密！
顧念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了下去，凝神看向這個高瘦的日本新聞記者。
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999章《看誰在說話》。
今天兩更。第二更晚上八點。
么么噠各位大佬小天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