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嗯,兩吊,有點便宜了。”
逸宣垂下眸子,也不知他是以何種心情,才能這般鎮定平靜。“您下回可以提提價,多賺一文是一文。”
“啥啊??”
她簡直不敢置信。
可逸宣已轉身,拖著他殘疾的右腿,一瘸一拐重新走回了灶房。
董惠瑩苦惱不已,她坐在炕上,單手托腮直咬牙嘆氣。
自從昨天那件事之后,逸宣就再也沒有理過她。
當然,逸宣從未苛待她,一日三餐準時準點的送過來,只是兩人零交流,每當自己想要搭訕時,他總像是有干不完的活兒,但他這副樣子,反而更叫人鬧心。
院子外面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接著,有人倉惶的大喊道:“老六!?”
董惠瑩一身陰郁的低氣壓,她慢吞吞的從屋子里走出,就看見一名冷峭俊美的男子,手握一柄鐵斧子,肩膀上還扛著一頭傻狍子,一副滿面風霜的模樣,像是剛打獵歸來。
這人身材修長,個子比起逸宣還要稍微高出幾分,更兼有一身雪白的皮膚,像寒梅般挺俏冷峻。
但大元男子多是梳著一頭古人的發髻,可這人竟是頭削薄的短發?
他顯然是淋了雨,一件黑短褂濕噠噠的黏在挺拔軀干上,幾綹碎發也貼在他冰冷的面頰上。當聽見董惠瑩的腳步聲,他鷹隼般銳氣逼人的眸子,唰的一下朝董惠瑩看來,眼神里陰鷙的冷意,更是直叫人心驚。
昂首闊步,他拎著斧頭朝董惠瑩沖來。
“董——大——寶——!!”
聲若驚雷炸響,他咬牙切齒地迫視著董惠瑩:“老六呢,我家老六呢!?”
他這般問著,看他太陽穴上冒出來的青筋,還有他手中那柄煞氣十足的鐵斧,董惠瑩嚇得都快炸毛了,冷汗瞬間浸濕了后背。
她驚疑不定地往后退,“他,他他他出門了……”這是真的,稍早之前,逸宣撐著一把黃油傘,一聲不吭的出門了。而因昨日的事情,逸宣正和她冷戰,總是避著她,一副不想理她的樣子,她自然也不好多問。
“出門了?”
男人瞇起陰鷙的鷹眸,“呵!”
‘咣當’一聲,掄起鐵斧砸向董惠瑩。
董惠瑩飛快一閃,接著,本就黑不溜秋的小臉兒,更是又黑了幾度。
泥煤的,要不是她身手還不錯,沒準此刻已被男人劈成了兩半?
而再看那柄鐵斧,斧刃已入木三分,牢牢的鑲在木板門上。
“要命啊!”
董惠瑩呻吟了一聲。
這男人對她的敵意可不似作假,她也沉下臉來。
“有毛病啊?老六是自己出門的,又不是我攆走的,還有啊……”還有,這家伙又是誰?咋活像倆人之間有啥深仇大恨般?
可是,沒等她問完,男人就已拔下鐵斧。
他陰森森的,逼近了她。
“妻主?呵,你可真是我們的好妻主,這天下女子哪個不忙著賺錢養家,可唯獨我梁家的妻主,心腸歹毒,殘暴不仁,而且還是一個不事生產的廢物,居然為了兩吊錢,連自己的夫君都可以出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