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一道光。
當他以為世界黑暗,甚至心生死志,打算一死保住清白的時候,她來了。
逸宣就躺在炕上,就那樣靜靜的看著她。她的樣子不太好,身上臟兮兮的,褲腿子上全是泥點子,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可是她的眼,就像是昏暗世界最明亮的一盞燈,一時間,點燃他本是悲哀無助彷徨的靈魂。
看清逸宣的情況,董惠瑩頓感火冒三丈。她沖向炕頭,一把扯下逸宣口中的臟布,然后又陰著臉為他解開身上的繩子。
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董惠瑩聽見了,但懶得理。她拿起逸宣的衣服,披在他的肩膀上。也正是這時候,“妻主——!!”
朱杏芳抄起一張木頭板凳,她對準了董惠瑩的腦袋,狠狠往下一砸。但董惠瑩也機靈,她飛快的抬起手臂用來格擋,于是板凳‘咣當’一聲落在她的胳膊上。
痛,很痛!
而她這人生平最怕痛。
她陰森森的抬起了眸子,唇邊噙著一抹冷酷而又殘虐的笑容,“好,好,好!”
接連三個‘好’字,像是在表達她心中的憤怒。
“欺人太甚!”
她瞥見逸宣腫起的臉頰,白皙的面皮上印著一座五指山,反手就是一個嘴巴子,狠狠抽在朱杏芳臉上。這一回因為有些失控,她下手重了些,而朱杏芳更是被她一巴掌扇飛,同時口中噴血,還吐出了幾顆熏黃的牙齒。
“董大寶?”
朱杏芳滿臉的不敢置信,她捂著自己的腮幫子,灰頭土臉的爬起來。不可能吧!這小娘們才多大啊,好像才十八,和她家里的小夫君同歲,身材嬌嬌小小沒幾兩重,她甚至認為,自己只需一只手,就能掄飛董惠瑩。可董惠瑩竟然只用了一巴掌,就把自己抽飛了?那一掌之威著實可怕,也是直至這時,朱杏芳才開始膽憷。
董惠瑩瞥見地上的板凳,那本是朱杏芳舉起來要砸自己的,之前要不是自己反應快,沒準就要被她一板凳敲在頭上了。
她抄起板凳,拿在手中掂量了兩下,然后走向朱杏芳,舉起,再重重往下砸!可忽然間,身后傳來逸宣沙啞的聲音,“妻主,不可!”
真要是弄死了朱杏芳,可是要吃人命官司的。
逸宣比較冷靜,于是他制止了董惠瑩。
而董惠瑩,也是呆愣住了。
‘當啷’一聲,板凳掉在地上。
她看見朱杏芳像只小鵪鶉,被自己嚇得抱住頭瑟瑟發抖。她又回頭看向已穿戴整齊的梁逸宣,旋即,她低下頭,震驚的看著自己黑乎乎的小爪子,只見指尖,竟在微微的顫抖。
她的性格,何時起,竟變得這般兇暴了?
這不像她!
剛才要不是逸宣及時開口,沒準自己真要下狠手。
她又看向撿回一條小命的朱杏芳,激靈靈地打了個冷顫。
不對,真的不對,這太不正常了!
她的性格,仿佛是被什么東西影響了?
逸宣沉默著,他猶豫半晌,然后才輕輕的扯了一下她衣袖。
“妻主,我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