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浩銘覺得自己是個非常悶的人,性格很無趣,就連三哥淑君都常打趣他,說他太木訥,連玩笑都不會開,臉上更是鮮少有笑容。但看著董慧瑩坐在輪椅上的模樣,梁浩銘竟不自覺地抽了下嘴角。
他并沒有笑,至少從表面來看,他仍是一副死板的棺材臉,可是在他的定義之中,嘴角的抽動,就已經算是在笑了。
察覺自己這一刻的心情竟很好,他神色一肅,眼觀鼻,鼻觀心,以免再看董慧瑩。
他怕妻主將自己的魂兒勾走。
一看著她,他就不由得想起那夜在鎮上發生的事情,那一片白花花……
最近他經常夢見,而每當睡醒,下面都一柱擎天……
“大郎啊,快快快!”
住在對門的高老太,上氣不接下氣地朝梁家跑來。
正忙著蓋房的梁智宸從木頭堆中起身。
“高奶奶,您這是?”
“哎呦,是五郎啊!越寧那孩子在村頭和人干起來啦!”
梁智宸的眉頭孟然一皺,他手上沾滿了木屑,抓來一個濕帕子蹭了蹭,便沉穩地道謝:“我知道了,多謝高奶奶。”
恰在這時,逸宣等人從東屋走出,梁浩銘跟兄弟們交代了一聲,便大步走出了家門。
他步伐很穩,節奏絲毫不亂,哪怕他心里很擔心越寧,但他仍然鎮定自若。
董慧瑩從輪椅中起身,她抿了抿唇。
“浩銘,將輪椅送進屋,讓……娘試試,我跟過去瞧瞧。”
稱呼梁玉茹為“娘”,她有一種別扭的感覺,但也總不好用“這個”、“那個”、“喂”這種不禮貌的稱呼取代,于是在克服之后,便喚了出來。
梁浩銘嘴唇動了動,但到底是沒吱聲。
繼梁智宸之后,董慧瑩也走了。
老四像熱鍋上的螞蟻,心神很不安穩。
最后他將輪椅推到逸宣的面前,“我……”他剛要開口,就見逸宣一臉了然。
“四哥,我知道了,放心,我在家里看著,你去幫妻主和大哥。”
“嗯!”
重重一點頭,梁浩銘便像一陣龍卷風似的,狂奔著沖出了家門。
董慧瑩來到村頭時,就看見村民正圍在一處,她擠進人堆,等來到最里面的時候,就看見幾個長相陰柔的男人正揪著梁越寧猛揍。
梁智宸比董慧瑩先來一步,他看見這一幕,神色發冷。大手一抓,便拎起一人的衣領,將那人丟了出去,接著他又依樣畫葫蘆,將那些脂粉氣很重的男人全都甩開了。
梁越寧鼻青臉腫,灰頭土臉的從地上爬起來,他用打著補丁的袖子抹掉唇角溢出的血跡。
“梁家大郎,你敢動我們?”那幾個脂粉氣很重的男人尖利著嗓子沖梁智宸嘶吼。
梁智宸垂眸掩住自己的神色。
之前騎在梁越寧身上猛揍的三人其實姓方,是靠山村方家的兄弟,年前這三兄弟許了個人家,女方是鄰村一位女屠戶,今日恰好回靠山村探親,不成想竟和梁越寧起了沖突。
然而說是“沖突”,可錯并不在梁越寧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