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之前被董惠瑩從身后抓過來的那個人,忽然抽了下手臂。董惠瑩愣了下,她看向對方,只見對方也在看著她。男人眸光清寂,但本是蒼白的臉色涌上淺粉的色澤,他面上波瀾不驚,可他身體是僵的,大概是在尷尬吧。
董惠瑩覺得好像有那不太對,這個人,是梁淑君吧?但好像比起梁淑君,要來的更加瘦一點。而且他臉色很不好,神情,神態,也不像淑君那般輕狂浪蕩,她懵了一下。
“呃,妻主……”淑君的聲音從身旁傳來。自從挨了板子之后,董惠瑩大部分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血淋淋的屁股上,而今她怔了怔,才后知后覺的想起,梁家,似乎有對孿生子來著。
原來被她抓住的人不是淑君,而是淑玉,這個仙氣十足的清冷男人是淑玉。
淑玉垂眸,他眼神落在董惠瑩黑乎乎的小爪子上,“妻主,還請您松手?”
“啊,”慢半拍的董惠瑩總算反應過來,這可是古代。雖然這個古代有點奇葩,正常的古代,女人恨不得把自己包成粽子,和男人牽個小手都能要死要活,要是被男人看見自己的身體更是直接來上一招非君不嫁,逼著男人負責。可是剛才,自己竟當眾擼起淑玉的袖子,也怪不得淑玉不自在。
“對不住,”她咳了一嗓子,接著退開一步。淑玉也連忙拉好自己的衣袖,他眸色幽深,但從臉上看不出喜怒。
堂上,官人叫來一名女衙役,她低聲吩咐了兩句,女衙役大步流星的沖出名司監。
沒多久,女衙役又折了回來,她覆在官人耳邊低語兩句,官人詫異地看了董惠瑩一眼,接著,她又神色不善地看向那位跪在堂下的劉郎君。
“來人啊,帶梁六郎上來!”
“是!”
董惠瑩稍微安心了一些,看來,這事有譜了,也不枉自己挨了回板子。
牢房之中,逸宣安靜的佇立在角落中。他想起不久之前,妻主的背影有些冷然,又想起自己一家,除了比較暴躁的五哥之外,其余人對妻主的態度,幾乎是陽奉陰違。表面溫順,但心里一直很不屑妻主的為人。可是看妻主之前的樣子,似乎,妻主對這段婚姻關系感覺厭倦了?
他開始有種危機感,但自己已身陷牢獄,幫不上家里的忙,只但愿三哥能警醒著一些,免得事情再無轉圜余地。妻主一介女子,休夫還可以再娶,可是他們男人,一旦被妻主遺棄,那后果想想都可怕。
“梁六郎,出來!”一名女衙役打開牢房的大門。
逸宣愣了下,“這位娘子,不知您這是?”
女衙役瞥他一眼,“動作快點!”
逸宣抿了抿唇,旋即安靜的走出牢房,并且跟在了女衙役的身后。他而今是戴罪之身,因此戴著手銬腳鐐,每走一步,便聽鐵鏈子叮當作響。
走進名司監,只見三哥一個箭步朝自己沖來:“逸宣!”淑君握住逸宣的手,這時其他兄弟也已圍了上來,可逸宣最先注意的,并非家中兄長們,而是孤零零的立在一邊,身上還血跡淋漓的妻主董惠瑩。